连续问了他这么多问题,廖莹中疑虑去了大半,急忙行了一礼下拜:“属下参见公子!如今非常之期,担心有居心叵测之人冒充公子,所以刚刚才故意试探了一下,如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宋青书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廖先生思虑周详,我佩服都还来不及又岂会怪罪呢。”
廖莹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多日不见,公子似乎成长了许多。”
宋青书知道自己的行为习惯难免与之前的贾宝玉有所不同,不过他早已想好了理由:“这段时间被汝阳王府的人抓了,从人上人成为阶下囚,巨大的反差让我开始思考,渐渐意识到以前实在太胡闹了些。”
廖莹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相爷若是还在,看到公子这般成熟,不知道会多么欣慰。”
宋青书也露出悲戚的表情:“可惜他老人家再也回不来了。”
廖莹中问道:“公子,你可知道武当山发生了什么?”
宋青书当然知道,不过还是按照之前在府中听到的答道:“之前老太太和我说,他老人家为了救官家,所以不幸牺牲,官家也算仁厚,还追封了他王爵,对贾家也大肆封赏。”
廖莹中脸色阴晴变化,最终说道:“这只是糊弄老百姓的说法而已,贾相乃当世人杰,就算要护驾又岂会以身犯险导致自己丢了性命。”
宋青书假意不知地问道:“先生是说他老人家的死另有隐情?”
廖莹中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到门口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过后方才重新关上门,小声说道:“公子,下面我说的话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你一定不能泄露半点出去。”
宋青书做出害怕的样子:“连老太太她们也不能说么?”
“不能!”廖莹中紧紧地看着他,“你现在可以选择,听,还是不听。”
宋青书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好,我想知道其中的真相。”
廖莹中欣慰地点了点头:“贾相泉下有知,必然很高兴。”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贾相之前一直在谋划一件大事,这件事太过凶险,所以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为了避免老太太担心,也没有告诉她……”
接着将贾似道的谋划大致说了一遍。
宋青书显得极为“震惊”:“什么,他准备谋反?”
廖莹中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谋反这样的字眼有些刺耳,咳嗽一声,解释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本朝太祖也是靠欺负孤儿寡母篡夺了皇位,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夺取他们的?”
宋青书点点头,安抚道:“是宝玉迂腐了。”
廖莹中这才继续说道:“贾相计划好了一切,而且他自己还是个隐藏大宗师,在我们看来是十拿九稳的,就算不成功凭借如今的势力和武功,也能全身而退,可偏偏他失败了,而且死在了武当山。”
宋青书明知故问道:“武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廖莹中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上山的人几乎都死完了,不过为了可以确定的就是,多半和宋青书脱不了关系。”
听他提到自己名字,宋青书苦笑不已,最终自己还是成了背锅侠,不过贾似道虽然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但真说起来区别也不大。
“贾相之前就有些忌惮姓宋的,特意鼓动红袄军去攻击扬州,还派淮东制置使刘琸率三万精兵在一旁监视,本以为可以拖住他几个月,可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快便解决掉了扬州的事情,还顺利赶到了千里之外的武当。”廖莹中语气中充满了惊叹,“虽然身为敌人,但我不得不佩服他,若非先遇到了贾相,说不定我已经投靠他了……”
听到对方这般赞叹自己,宋青书也不禁有些得意,当然他并没有将对方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这样的人,一旦择主,是不可能再改换门庭的,更别说贾似道基本上是因为自己而死,更加不可能招揽他了。
感慨半晌过后,廖莹中说道:“我说这么多,主要是想让公子知道,我们的敌人有多么可怕,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宋青书苦笑不已:“如今他权倾朝野,武功又高,我们拿什么去报仇啊?”
“公子不必灰心,”廖莹中答道,“姓宋的武功虽然高,但朝堂之上,权势之争,武功并没有太大的用途,当年越王勾践十年生育,十年教育,最终报仇雪恨,我们同样也可以。”
宋青书暗暗皱眉,寻思着要不要把廖莹中解决掉,免得暗处一条毒蛇一直盯着自己。
“不知道先生可有何良策?”宋青书决定先试探一下他的口风,好提前防范。
廖莹中叹气道:“武当一役,侠客岛几乎全军覆没,其他精锐也损失殆尽,贾家的实力如今已经大不如前,所以接下来需要寻求外力。”
“外力?”宋青书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