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满宝眼角抽动,嘴唇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大公子,大将军已经离开西北,整个西北如今也就您说了算。”道生肃然道:“敢问大公子,如今驻守潼关的那几百兵马,平日里是否听从大公子的调动?”
屈满宝皱眉道:“你比我清楚,潼关是我西北的屏障,父亲说过,只要潼关在手,西北也就在我们手里,如果有朝一日潼关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么西北也就岌岌可危了。也正因如此,驻守潼关的兵马是父亲的心腹将士,守关的薛仁曾经还被父亲收为义子,除了父亲,谁也无法调动潼关的守兵。”
“所以大公子如果想要那封书信奏效,就必须将潼关握在手中。”道生低声道:“大公子手底下豢养了三百骁士,这些人对大公子死心塌地,为了大公子,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批骁士也到了为大公子效命的时候了。”
屈满宝道:“你是说,用这三百骁士去换防潼关守兵?”
“正是。”道生道:“只要潼关在薛仁的手中,大将军和小公子便可以自由进出关隘,只有让潼关的守兵换成自己的人,大公子才能彻底掌握西北。”
屈满宝有些不安道:“道生,这是不是.....太过了?十几年来,潼关守兵从来都是父亲说了算,如今.....如今我突然要将守兵换防,父亲.....父亲一定会对我不满,那时候反倒是适得其反。”
“大公子,其实在属下看来,大将军是个深谋远虑之人。”道生道:“他要选择的继承人,必然是要能够独当一面的绝世豪杰。大公子虽然文武双全,但这些年西北并无太大战事,能让大公子大显身手的机会并不多,是以在大将军看来,大公子未必能够独当一面。但是这一次如果大公子雷厉风行,调防潼关,而且为府里的那几位妾室姨娘做主,在大将军眼中,未必是坏事。”
屈满宝走过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过酒壶,仰首又灌了一口。
“若是大公子觉得属下多言,属下向大公子请罪。”道生叹道:“这两夜属下夜不能寐,就是为了大公子的前程,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自己,若是大公子能够平步青云,属下自然能够沾大公子的光,否则......,属下直言,这些话有损大公子和小公子的兄弟情谊,着实不该向大公子坦言的。”
屈满宝也是叹了口气,道:“道生,你说的这些话我又何尝不明白,说书先生说了那么多故事,为了权位,莫说兄弟,父子之间那也是毫不留情。”微微一顿,才道:“现在想起来,这几年满英似乎真的和父亲走得很近,前番父亲做寿,那小子竟然费尽心思弄了一块天石作为寿礼,将我的风头都该了过去,这小子看来真的存了坏心。”
道生走过去,拿起铁钳子,扒了扒炉火,让炉火烧得更旺一些,这才道:“大公子控制西北,让大将军到时候不得不将继承权交给你,这就变得主动,比等待着大将军做决定要稳妥得多。”
“你说吧,除了潼关,还要做些什么?”
“将周边的官员尽快的召集过来。”道生低声道:“瞧瞧这些人的口风,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效忠于您,若是对您表了忠心,大公子自然可以委以重任,否则.....!”
“我明白了。”屈满宝目光变得冷峻起来:“控制住西北,到时候逼迫父亲放逐满英,再派刺客下手,只要满英没了,屈家的继承人便只有我。”
道生拱手道:“大公子前途光明,必将成为一代英杰!”
“道生,你现在就给我拟下告示。”屈满宝道:“将咸阳粮店的粮食全都囤积起来,告诉那些人,前方战事吃紧,现在所有粮草归公处置,等到大军攻克洛阳,会加倍偿还。此外向周边的官员们发出书函,令他们立刻动身前来咸阳,我有大事要和他们相商。”
道生正色道:“属下这就去办。”又问道:“大公子,那潼关....?”
“我的三百骁士立刻启程,前去换防。”屈满宝道:“让杜俨刀为将.....!”
“大公子,只是让杜俨刀前往,薛仁未必会将潼关交给他。”道生摇头道:“那薛仁心性高傲,整个西北军中,他瞧在眼里的没有几个。”
“我的命令他敢不听?”
“大公子的命令他自然不敢不听。”道生笑道:“只是杜俨刀前往,薛仁就未必会给杜俨刀面子。”
屈满宝皱眉道:“难道要让我亲自前往潼关一趟?”
“若是大公子前往,此事必成。”道生正色道:“杜俨刀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公子面前抗命。”
屈满宝有些不情愿道:“从这里往潼关去,要好几天路途,而且这天气寒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