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岩柏的那艘船将齐宁送回到东海水师码头,辛赐率先返航,早已经抵达,尚未靠近码头,齐宁却远远瞧见水师码头的不少战船上人头攒动,不似之前那般风平浪静。
齐宁一看情形,便知道事情不对劲,催促船只加快速度,靠近到码头,这时候已经瞧见从水师大营那边正有一队队水兵向海边迅速集结过来,披甲持矛,行动迅速,十多艘战船都已经放下了登船的甲板,水兵整齐却极其迅速地登船。
海岸边不少身穿甲胄的水军将领正在指挥,瞧眼前的形势,明显是发生了突变,水军要出海行动。
齐宁本以为这可能是水师的紧急训练,但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极低。
沈凉秋刚死,虽然辛赐接下来要替代沈凉秋暂时统管水军军务,但大部分水师官兵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辛赐也才刚刚回到码头,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召集水军的大小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绝不可能刚刚下船就下令出兵,而且要进行军事演习,事先也定然有详细的计划,绝不可能临时起意,若是没有规划,行动起来也就是一盘散沙。
难道是水军暴动?
齐宁心下一凛,他瞧见指挥行动中赫然有唐辉和祝硕也在其中,心下更是狐疑。
前几日沈凉秋自导自演的捕鲨计划,唐辉和祝硕也参与其中,齐宁早就看出这两人应该是沈凉秋的亲信部下,如今沈凉秋既死,难道这两人要趁乱谋反?
“侯爷,出事了!”吴达林等人是跟随齐宁一同返回,看到眼前景象,也知道事情不对,都是上前来,手按刀柄,护卫在齐宁左右。
便在此时,却听得马蹄声响,又听一个声音叫道:“侯爷.....!”
齐宁循声看去,却见正是辛赐骑马飞奔而来,齐宁看到辛赐安然无恙,微微宽心,迎上前去,辛赐靠近过来,手脚利索翻身下马来,快步上前,神色严峻,拱手道:“侯爷,东海江家只怕是谋反了!”
“谋反?”齐宁微吃了一惊,皱眉道:“法曹司秦月歌难道没有控制住他?”
“秦月歌受了伤,现在正在大营。”辛赐肃然道:“消息就是他带过来,江家的商船队可能已经逃离码头,绝不能让他们就此逃了,末将正准备下令追拿。”
齐宁这时候才知道发生了大事,神情也凝重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秦月歌奉了侯爷之令,本是要将江漫天等人请到衙门里,暂时控制起来,可是江漫天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古蔺城,去往了江家码头。”辛赐沉声道:“秦月歌带了几个人去江家码头,江家码头风平浪静,但要登船的时候,秦月歌察觉到船上的气氛不对,他便没有登船,故意要离开,江家的人以为秦月歌发现了破绽,立刻从船上冲出一群人要拦住他们,秦月歌夺马要走,但他们有弓箭,秦月歌带过去的几人全都被射杀,秦月歌虽然侥幸逃出来,却也中了几箭,好在性命并无大碍。”
齐宁脸色更是严峻,道:“对秦月歌他们动手,就等同于谋反,可是......江漫天为何敢这样做?”
“侯爷,末将得到消息,也很是吃惊。”辛赐道:“东海水师镇守东海,除了要保护东海沿岸不受海匪侵袭,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要维持东海的太平,监督东海那几大家族。江家谋反,东海水师责无旁贷,必须将他们剿灭。”随即皱眉道:“侯爷之前等回来之后有事要与末将商议,难道是与江家有关系?”
齐宁也不再犹豫,轻声道:“辛将军,本侯已经查到了一丝东海三大家族谋逆的端倪,但却没有最后确定,而且并不想过早打草惊蛇。今日大都督举行海葬仪式,也是要借此机会揭露真相,让沈凉秋无所遁形,事先我已经安排好,为以防万一,令秦月歌将江漫天等人暂时控制起来,以免发生突发状况。”苦笑摇头道:“只是本侯太过轻敌,江漫天比我想的还要狡猾,他竟然已经嗅出了危险,从城中逃脱。”
“嗅出危险?”辛赐浓眉紧锁,意识到什么,低声道:“侯爷,江家谋反,与沈凉秋是否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不敢肯定,也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沈凉秋与江家有牵扯。”齐宁神情冷峻,“但现在看来,两者私下里必有关联。”
辛赐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骇然道:“侯爷,沈凉秋那句最后的真相,难道.....难道是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