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僧连伤三人,却兀自奈何不了暮野王,俱都是心下震惊,忽听得一声怪叫,只见到暮野王身影一晃,探手出去,竟是抓住了静澄的柄铁杖,静澄低吼一声,灌力柄铁杖上,只是一瞬间,竟是感觉那柄铁杖如同火杖般烫手,吃惊不小,他知道一旦脱手,这柄铁杖必然会被暮野王夺了去,虽然手掌宛若烈火炙烤,却咬牙撑住,并不松手。
暮野王哈哈大笑,另一手连出数掌,逼退了两名高僧,左手却是猛力一扯,便将静澄带了过来,静澄一手紧抓柄铁杖,另一手则是顺势探出,直往暮野王抓过来,暮野王嘿嘿一笑,道:“龙旋掌?雕虫小技。”挥手迎上,两人各有一手抓住柄铁杖,另一手交缠不过三回合,暮野王已经抓住了静澄手腕,听得静澄惊呼一声,所有人便见到,那静澄竟是陡然间被暮野王举了起来。
这一变故极其突然,许多人都是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只有惊恐极少数人看得清楚,这暮野王抓住静澄手腕之后,抓住那柄铁杖的左手忽然松开,连出数指,指端爆射出几点劲气,都是打在静澄身上,那劲气入穴,眨眼间静澄已经是不能动弹,而暮野王却又是极其迅速地抓住柄铁杖,夺了过去,随即用柄铁杖一端抵在静澄腹间,另一手抓住静澄手腕,柄铁杖高举,便将那静澄搞搞顶在了半空之上。
所有一切都只是转眼间事,几大高僧都是心下骇然,见得静澄被暮野王制住,一时间投鼠忌器,不敢再攻,只是将其团团围住。
暮野王哈哈笑道:“大光明寺号称天下第一寺,都说寺内高僧众多,现在老夫手里果然有一位高僧,比所有人都高。”语气之中,满是不屑和嘲讽之意。
“暮野王,你......你快放下静澄师兄!”戒堂首座净能厉声喝道。
暮野王理也不理,高声道:“大光明寺仗着朝廷的撑腰,自诩为天下第一寺,天下之事,不合你们心思,便要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横行霸道,这天下公理,似乎就在你们这群和尚的手里,你们说是便是,你们言非便非,凡夫俗子,从无道理可言,哈哈哈......现在你们的同门便在老夫手中,老夫今天也要和你们说说什么是公理正义。”
诸僧双手合十,净空叹道:“暮施主,十八年来,你心中戾气,似乎并无半丝化解。”
“少废话。”暮野王冷笑道:“当年老夫行走天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你们这帮臭和尚就算能囚住老夫十八年,难道还能锁住老夫的心?”目光如刀,从众僧身上划过,冷笑道:“既然你们顾念同门之谊,来来来,现在就在老夫面前跪下,是了,还有你们的徒子徒孙,全都给老夫跪下,老夫若是满意,就网开一面,饶了手中这和尚。”说完,又是一阵猖狂大笑。
众僧却都是微微变色。
这暮野王固然是武功诡谲,可是这条件却也是让人无法接受。
这里是大光明寺,素来被认为是佛宗之首,今日十僧联手大战暮野王,非但没有将其打败,自己这边还伤了数人,被僧众们高山仰止的静澄大师,如今更是被暮野王高举头顶,显得异常的狼狈。
此时如果众僧当真跪在暮野王脚下,传扬出去,大光明寺的声誉必将一落千丈,自此在这江湖之上也不知如何立足了。
不少僧人都是瞧向了净空大师。
光明十三僧,自然是以住持空藏大师为首,其下便是净尘大师,这净空大师位居第三,空藏大师未见,净尘大师已经被害,当下便是以净空大师为首。
只是有几名老僧心下已经打定主意,便算这暮野王当真要杀了静澄,亦不能在他面前下跪,静澄性命固然重要,可是大光明寺的声誉更是无可替代,大光明寺能有今日之荣光,是无数先人积累下来,今日若是当真一跪,从前的一切便将付诸东流。
暮野王见得众僧犹豫,哈哈笑道:“净尘那老和尚对老夫说过,所谓的贪嗔名利,最是害人,修佛参禅,便是为了看破这一些。你们这些和尚迟迟不跪,自然是想要保住大光明寺的声誉,嘿嘿,为了名利,不顾同门生死,这岂不是自扇耳光?哈哈哈.......!”
他话声刚落,便听一个声音道:“暮施主之言差矣,若是为救生灵,屈膝下跪,对我出家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是暮施主携势欺人,大光明寺却是从不会屈服。”声音极其威严。
齐宁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后面传来,回过头,却感觉身边一道灰影掠过,等得这句话说完,声音已经是在广场之上,这说话之人的声音也不如何的响亮,却偏偏是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群僧却是瞧见,一道灰影从天而降,飘然落在几位老僧身前,身形瘦长,比之其他老僧都要高出一截子,白须飘飘,灰袍猎猎,双手合十,群僧一眼便认出,正是大光明寺住持空藏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