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冈赶紧上前行礼道:“贤伯,您老人家来啦?……师基兄长,这是你的儿子阿栋吗?已经长这么大了!”
侯冈虽年纪不大,但在族中的辈分确实很高,在入城这一路,很多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是他的晚辈。而与他平辈的族人中,最年轻的已年过四旬,便是面前这位侯师基。
侯师基与侯乐昌,是除了君首之外族中有爵位的两人。而侯师基之父侯贤,则是族中目前仍在世的、侯冈唯一的长辈了,侯冈得叫他一声族叔。刚才开口呵斥侯乐昌的便是侯贤。
侯贤抓住侯冈的胳膊,激动得眼圈都湿了,左看右看,还不时在侯冈身上捏一捏,感慨道:“侯冈,真的是你,样子几乎一点都没有变,只是长大成人了,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侯贤才似突然想起来什么,退后两步,拍了孙子一把道:“还不快拜见君首!”祖孙三人一起行礼道:“拜见君首大人!”侯贤是拄杖躬身,侯师基是长揖及地,小侯栋是跪拜于地。
侯冈赶紧扶住侯贤,又将另外两人依次拉起道:“叔父不必多礼,您是长辈,应该我给您行礼才对!”
侯贤很高兴地笑道:“平日里你给我磕头也行,但拜见君首,礼数不能乱!”然后突然一转身,举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乐昌道:“你就这么傻站着吗?”
乐昌闪身避过,差点扭了腰,狠狠地瞪了身边的亲卫队长一眼,而众亲卫皆很无辜地望向了别处。身为亲卫当然有职责誓死保卫尊主,但乐昌城主被自家长辈教训,他们也不好插手。
乐昌退后一步,就似突然做了什么决定,咬牙道:“我侯冈氏君首已多年未归,此人突然出现在沇城、自称侯冈,又如何能够确认?侯冈回归的消息如今已传开,难免有冒名顶替者,难道随便来一个人自称侯冈,我们就能认其为君首吗?”
他这是忙中出昏智,也是干脆横了心,打算先来个抵死不认,想等凉济能得到消息赶来再做处置。而以凉济能的本事,当然能够制住侯冈,让他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乐昌方才已得亲卫队长私下提示,侯冈等一行四人中只有护卫模样的叽咕颇难对付,其余三人皆是普通人。
侯贤以拄杖指着乐昌的脸道:“我方才说你瞎了眼,你还真是瞎了眼!这还认不出来吗?”
若是幼年时被带走,快到三十岁才回来,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还真没人能认出来。但侯冈当年离开家乡时已经十五岁了,如今虽然脱了稚气,但形容面目并没有太大变化,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可是乐昌已经打定主意要胡搅蛮缠,他身为城主,如果不认侯冈,在这里就是地位最尊贵者,还掌握着城廓军政大权,谁也拿他没办法。
乐昌看着侯贤道:“族叔,您年事已高,难免老眼昏花。天下形容相似者很多,事关重大,我等必须要仔细甄别。若来者真是侯冈,我愿为今日之事致歉,但此时此地,必须先验明正身。”
然后又转向侯冈道:“你这后生,既自称是我侯冈氏君首,可有何凭证?莫提什么信物,身外之物亦可落入他人之手。而侯冈已流落在外十三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叽咕忍不住骂道:“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一开口就说连信物都不作数,族中尊长的话说了也不算,要侯冈大人证明自己是侯冈。我倒想问问你,这应该怎么证明呢?”
亲卫队长上前呵斥道:“大胆,不得对城主大人无礼!”
叽咕也呵斥道:“大胆,不得对君首大人无礼!”众亲卫心里也有些发毛,只是虚张声势,倒没敢真的怎样。叽咕又指着乐昌道:“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证据?”
乐昌:“我怎知道,这需要你们自己证明。”
侯冈冷冷一笑,取出一物道:“这是帝子丹朱大人的信物,以证明我在九黎之地助他为国立下功勋。但如今看来,此物只能证明此事,倒不能证明我的身份。贤叔,请召集族中尊长齐聚祖地。史皇氏大人当年留有灵龛,只有我才能打开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