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夔:“我来此既是为了啸山印的传承,也是为了彭铿氏大人您的处境,请问您知道巴原上的最新战况吗?”
虎娃摇头道:“我不知,难道扶夔宗主是为巴原之战而来?那你来错了地方。”
扶夔:“不,我是为彭铿氏大人而来,事关大人您的安危。”
虎娃:“哦,你怎么好心地关心起我的处境来了?”
伏夔:“巴室国中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您曾为少务立下了不世功勋,却得不到应有的敬重,就连一个巡城将军都敢欺上门;而你的师弟盘元氏,亦有平定一国之大功,却因心爱的女子之事,而被国君下令缉拿。请问彭铿氏大人有何感受?”
虎娃笑道:“谁说我在国中不得敬重,有人还说我权倾朝野、功高震主呢。至于盘瓠,你觉得他的官做得还不够大吗,捅出来的娄子也不够大吗?这么引人注目的他做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被巴原各国通缉,却能安然无恙地带走少苗,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伏夔:“这些我都知道,您在朝堂上要治一位巡城将军的罪,巴君也不得不将那人下狱。你用少务所赐的车马,送当年身边的一条狗穿越国境前往武夫丘,沿途城廓关卡明知车中是国君下令缉拿的凶犯,却能畅行无阻。
如此足见彭铿氏大人在国中的威望与权势,已凌驾于君命之上。如果您是少务,心中又会有何感想?哪位国君,能容忍朝中有这样的臣属?就算口中不说,心中也不会愿意。您为巴室国立的功劳太大、在国中威望太高,恰恰正是祸端啊!”
虎娃满不在乎地冷笑道:“祸端?难道我还会有什么谋朝篡位的想法吗?就算有人这么说,请问你信吗?如果连你都不信,还指望少务能信吗?”
扶夔赶紧解释道:“您当然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就算让你做国君,您也未必感兴趣。但是您身边的亲信、您亲信的属下、您的弟子传人、您将来的后人……却未尝不会。若是国君对他们不利,他们未尝不会以你的名义再立一位新君,或为自保,或为掌控更大的权势。
就算这种事没有发生,但是在巴君眼中,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这样的裂隙一旦出现,只会越来越深。站在国君的角度,就算不防备你本人,又怎能不防备以你所拥有的国中势力?盘元氏身为镇西大将军而获罪,未尝没有这种原因。”
虎娃皱眉道:“你就是来挑拨的吗?”
扶夔坦然道:“我的确是来挑拨的,但所言亦皆属事实。若是有朝一日少务真地一统巴原,您恐怕就离大祸不远;若是巴原之战失利,他反而不敢对您不利,因为若是那样,他更需要您的支持,才能巩固局面。”
虎娃面无表情道:“我已是世外清修之人,在步金山中不再过问巴原之事,难道这还不够吗?少务不来烦我,我要他连战报都不必告知,你却大老远地跑来烦我。”
扶夔:“就算您如今不问世事,也是不够的。因为有些事并不是您做不做的问题,而是您随时可以做,且完全有能力对少务构成威胁。在少务心中,怎敢保证您会永远在步金山中清修、不再插手巴原国事?所谓逍遥,行事常随兴之所至,万一哪天您来了兴致呢?”
虎娃又笑了:“好吧,就算少务对我有疑忌之心,就算他已一统巴原,又能拿我怎样呢?”
扶夔却说了一番令虎娃有些变色的话:“巴君并非只是一个人,还代表了他所拥有的庞大势力。巴君未必能将您怎样,但您身边的亲信,还有他们的亲近之人呢?更重要的是,孟盈丘宗主命煞,恐也不能容忍将来的巴室国中,仍有您这样一位彭铿氏大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