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轰然巨响从西延镇的城西一直延伸到城东,烟尘渐渐消散,一道宽逾一丈,不知有多长的浅沟延伸到镇外,不知几许里。
原本在那里的街道屋舍,人畜草木,甚至三四丈高的镇墙,连同那个术士一起全数消失不见。
两只雪鹤也同样不见了踪影,它们甚至来不及振翅升空,就只剩下几片雪白的羽毛,缓缓飘落。
霸道无比的剑气竟然在西延镇自西向东狠狠划了一笔,幸存又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马匪们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娘嘞!只不过是打个劫,屠个镇,至于牛刀宰小鸡吗?在这样的手段面前,他们恐怕连小鸡都算不上吧!
脖子就像机械一样缓缓从那道触目惊心的浅沟方向艰难地转回来,老刀把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什么情况?”
浅沟距离他所在的位置甚至不到两丈,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依然有数名马匪连人带马被剑气席卷进去,与术士一起灰飞烟灭。
“仙人,仙人被杀了!”
马匪们几乎快要被吓尿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虽然只是术士,但是在他们这些凡人眼里,已经和仙人没什么区别。
李小白悠悠回过神来,他并没有看到背后的那一幕,只是失神了一瞬,随即浑身力气贼去楼空,精神也莫名变得萎靡不振,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一位李府家丁连忙扶起了他,李小白打量其他人瞠目结舌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发生了什么怪事吗?咦?我还活着!”
自从看淡了生死,他倒是对自己还活着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大不了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小郎,你!”
李青瞠目结舌地望着李小白,他只看到一条粗大的淡白色光芒从对方身上爆发了出来,紧接着飞剑,术士,甚至一条直线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
李小白茫然不解,转回头一看,当即被眼前一幕给深深震住了。
“我勒个去的!”
谁家挖土机偷偷冲出来强拆了……
他完全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自觉。
“小郎!”
武家小娘子就像乳燕投林般扑过来,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准确的是半扶半抱,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打断了这对男女之间的片刻温存与李大郎、李二郎及家丁们的震惊。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我要他们的人头!”
老刀把子疯狂的嚎叫起来,举着马刀指向李青和李小白所在的位置,当看到李小白那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他就知道那道可怕的剑气绝对不会有第二次,自然是趁他的病,取他的命,果断先下手为强。
在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发生的可怕推测。那两个术士背后的术道宗门必定会大发雷霆,如果不取得西延镇李府所有人的脑袋,恐怕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被迁怒。
若是风玄国与大武朝的官军,马匪们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哪怕再弱小的术道宗门,与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的悍匪们相比,这些术士是真正的不把人当人看。
四条腿的战马跟雪鹤比速度?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在场所有的马匪绝无幸理,他们被西延镇李家给生生拖进了沟里。
只有看在李家满门的脑袋份上,他们或许能够就此逃过一劫。
“保护少爷!”
尽管不久前遭到术士的法术冲击,幸存的家丁们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重新提起长柄陌刀勉强围成了一个防御圈,将李青,李小白和武家小娘武香君围在当中。
大管家死了,二管家死了,老爷也多半不得活了,使他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便只剩下李家的三位公子和即将嫁入李家的香君姑娘。
两个提着长柄陌刀的家丁冲向不远处的大少爷,欲将李墨拖回来保护。
可是没料到,李家大郎不知道从哪儿涌出一股子力气,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冲着他们摇了摇头,咬着牙从左肩上拔下那支透肩而出的飞剑,勉强握在手中当作武器,顺着被剑气开辟出来的浅沟向镇外走去。
同样虚弱的马匪们也没能好到哪里去,战马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他们只能勉强拖着兵器,打起了醉拳醉剑醉刀等慢动作。
“大少爷!”
“大少爷快回来!”
两个家丁想要追上去,然而很快被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马匪们给拦住,一场厮杀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