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嬷嬷着急的,这都快要给杏杏跪下了。
但她知道,杏杏脾气有多好,方才丫鬟把水倒在她袖子上,她都没有半点生气,甚至十分通融的立了个屏风就在屋子里直接换了衣裳。
眼下杏杏这般发脾气,纯粹就是她家大小姐那张嘴给惹出来的!
偏生这会儿于明珠又哭了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乡君,我给你跪下总成了吧?”
说着,于明珠就作势要下跪。
杏杏避开身子:“不成,你爱跪谁跪谁,别跪我,我不担这个名!”
青鸾嬷嬷一边强拉着杏杏,一边脑瓜子嗡嗡的,也不理会于明珠,喊丫鬟:“去把世子与世子夫人请来!”
信国公老夫人没醒,整个信国公府都揪着心。
也是赶巧,于尚连根焦氏正好就在门口处,想再来探望一下信国公老夫人。
青鸾嬷嬷喊那一声,夹杂着怒气,两人听了俱是一愣,赶忙让丫鬟打了门帘,一并进来了:“……嬷嬷,这是怎么了?”
青鸾嬷嬷是信国公老夫人的陪嫁,陪了信国公老夫人这么多年,后来更是自梳,立誓不嫁,守在信国公老夫人身边。她在信国公府,绝非是普通的下人。
就连世子夫妻,都对青鸾嬷嬷很是敬重。
这一进屋,就见着青鸾嬷嬷手里拉着福绥乡君,对面还站着泪水盈盈摇摇欲坠的女儿,于尚连跟焦氏都愣了下,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嬷嬷,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鸾嬷嬷冷着脸,同于尚连跟焦氏屈身行礼:“世子,世子夫人,劳烦你们管好大小姐!好端端的,大小姐跑来同乡君说什么,不要因为她们的事,牵扯到老夫人的健康。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乡君会故意害老夫人醒不过来吗?”
于明珠哭出了声,直直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于尚连脸色变了变,咬了咬牙:“珠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于明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可怜极了:“爹,我只是担心祖母身体,一时间说错了话……我真不是故意的……”
焦氏看着于明珠哭成这副模样,虽说心中隐隐有数,这可能不是自己的亲女儿,可她到底也极为疼宠,眼珠子般养了十几年,哪里舍得?
“珠珠……”焦氏被于明珠哭得鼻头发酸,下意识要上前一步拉住于明珠的受。
于尚连也是,左右为难。
青鸾嬷嬷见状冷笑一声,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直接去请了老信国公过来。
老信国公来了后,听了事情的全貌,这才一锤定音,直接罚了于明珠去跪祠堂。
于明珠难以置信,看向老信国公,身子抖得犹如风中残烛:“祖父……”
老信国公十分威严道:“明珠,你若是真心实意想跟福绥乡君道歉,那就去祠堂跪着吧。道歉,哪能不付出些代价?不然,旁人怎么看出你的诚意来?凭你的眼泪吗?福绥乡君不是你的爹娘兄长,不会觉得你的眼泪珍贵到一落下她就得无条件原谅你。”
说完于明珠,老信国公又看向于尚连跟焦氏,眉头皱的厉害:“你俩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糊涂!……我先前说过,福绥乡君就是咱们全府的恩人,你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惯子如杀子,再这样下去,你们就不会明珠长毁了?!”
于明珠被老信国公说的,浑身都颤的厉害。
于尚连跟焦氏也被信国公说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最后是于明珠抽噎着说自己知错了,愿在祠堂跪着反省。
一直在隔壁休息的达奚司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抱臂在那儿冷冷一笑:“你是该反省。为什么偏偏是你院里的下人去毁了旁人的改命塔,把灾厄之气带回了信国公府?换句话说,要怪,也要怪是你没管好下人,害了信国公老夫人!怎么有脸跑来说那种阴阳怪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