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毛氏浑身都在颤抖,看上去想冲过来撕了卫婆子的嘴:“……你,你胡说些什么!你个老虔婆,你当时在吗你就说这种诛心的话!”
项芙更是尖叫着分辩:“我没有!”
卫婆子冷冷道:“你有没有,当时来救杏杏跟芽芽的人,可看得清楚!”
她又转向项山,“阿山,你仔细想想,当时我家杏杏跟芽芽掉进水里许久,一来你这继女没有大声呼救,二来她浑身衣物头发都整整齐齐的,也不像是有半点施救的样子……我这么说,有错吗?”
毛氏慌张道:“当家的,阿芙那是吓坏了啊!阿芙,阿芙还不到十岁,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吓坏了!”
项芙也哭喊道:“爹,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然而这话,项山信不信嘛……
卫婆子冷眼看着。
若是乍然听到这种话,像卫婆子,第一反应也是,也有可能是孩子吓坏了。
但,卫婆子今儿一步步铺垫了这么久,项山要是再信,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一点都不关心芽妹儿的死活了。
这当爹娘的,心向来都是偏的。
你没错还得给你迁怒三分呢,要是有错的嫌疑……呵!
卫婆子把水搅混后,还不忘补一刀——
她面带担忧同项山道:“阿山啊,你们家芽芽跟我们家杏杏向来玩得好,芽芽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娃娃这次掉水里,显然是吓着了。要不,我们家把芽芽接过去,让芽芽在我们家养一段时间吧?”
话里意思很清楚,怕你们家,不利于芽妹儿恢复!
为什么不利于呢——那你就自己想吧!
项山脸色难看极了,但这难看的脸色,却不是对着卫婆子的——毕竟,卫婆子是他的长辈,这也是纯然的在关心他闺女。
项山深吸一口气,粗声粗气道:“婶子,多谢你好意!你放心,这里是芽芽的家,哪有在自己家都养不好的道理?”
卫婆子对项山这回答还算满意。
接下来的,就是人家项家的家务事了。
卫婆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毛氏跟项芙,就带着杏杏走了。
临走之前,杏杏还不忘同芽妹儿说,明儿再来看她。
芽妹儿小小的,躺在炕上,一直有些懵,直到杏杏跟她说,明儿来看她,她才像如梦初醒一般,急急的应着:“我等你。”
杏杏有些怅惘的跟着卫婆子回了家,却见着家里头喜气洋洋的。
二婶婶白晓凤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里的荫凉下,显然是在等卫婆子回来。
卫婆子回来后,白晓凤便喜气洋洋的迎了上去:“娘,你回来了?有桩事我想跟你说。”
“咋了?”卫婆子问。
向来风风火火的白晓凤,脸上浮起一抹难得的羞涩来,手摸向平平的小腹,笑道:“……我先前有些不大舒服,可巧遇到位行医打咱们门前经过,我就让人家给把了把脉……说是我已经有了一个来月的身孕。”
添丁进口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喜事,卫婆子喜不自胜:“哎呦,真的?”
白晓凤难得有些扭捏:“应该是真的。小日子也晚了大半个月了……”
卫婆子心情明显很好,她嘱咐道:“虽说你前头已经生了俩,但眼下还没满三个月,总是要注意些。我去跟老大家的说说,这些日子,家里头的活计你就先别干了。”
白晓凤甜滋滋的应了一声:“谢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