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维的仅剩的一只靴子,磨损颇多,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就穿这一双靴子,而丢了靴子的那只脚只穿着袜子,那袜子虽然还算整洁,可也是洗旧了,显然他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富足。
如此,李辰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将工部的批文拿来。”
关之维见状立刻取出了公文,恭恭敬敬地送到李辰桌前。
他还用掉了半颗牙齿有些漏风的声音解释道:“殿下,这次主要是修缮那两处还在坚持的堤坝,微臣曾亲自去现场看过,大水几乎已经和堤坝平行,堤坝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到处有皲裂和漏水,眼下全靠着附近的官兵和灾民自发地修补。”
“可若是没有一次完整的修缮和加强,溃坝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两处堤坝一旦溃坝,大水至少会覆没四五百里,三个县城,数十村庄,十多万人的身家性命,全维系在这两处堤坝上了。”
李辰细细地看着,心情是越看越沉重。
现实情况的确如同关之维所说,一旦再加这两处溃坝,本就受灾最为严重的西山行省,恐怕要全部覆没。
“这份奏报,还算详实,不过银子要八十万两?”
徐长青立刻插嘴道:“就是,微臣也是看了这个数字才觉得离谱,那两处堤坝是大行三年建造,微臣翻过户部的底档,拢共不过花费了三十万两银子,他这一修缮就要八十万两,如何能解释得通?”
关之维气急,他指着徐长青的鼻子骂道:“你这竖子,不懂不要胡乱开口!大行三年,正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时候,那时物价几何,如今物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