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真不少,这还能分不少钱呢。”
说完警惕地看了一眼丁飞阳,生怕他注意到似的。
其实,农村人办丧事,一般穷人没有啥有钱亲戚,哪里有挣钱的,都是赔钱的事。
但丁家因为有丁飞阳在省城工作,在村里还是为丁家的地位提升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村里人拜高踩低的,对于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哪怕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利用之处,还是不由得高看几眼。
很多人都是看了丁飞阳的面子,送了比常规礼要多一些的礼金。
丁八斤完成了任务,告辞而去。
乔兰花把提前准备好的礼钱塞给了丁八斤:
“哥,你拿着。”
丁八斤推让了一番,拿着满意的走了。
丁八斤是本村主持白事的主持人,虽然不是收费的,但作为主人家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还是多少要表示一些。
等丁家兄弟妯娌们忙活完外面的事,回到这个小院里,乔兰花和戚春红也分门别类地,归拢好了礼品,还做好了简单的饭菜。
虽然有大堆的猪肉和礼品,但还是只煮一个大锅菜。
一是村里就是这个一餐一个菜的习惯。
二来呢,刚办完丧事,应该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吧。
即使有心情也得装一下吧。
一连办了三天的丧事,忙得都没有吃好饭。
如今丁大柱终于躺到祖坟里了,一切杂事已结束。
儿子媳妇们倒是安定下来了,有一点客走主人安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锅大锅菜,个个吃得很香。
丁飞阳看着家人一个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有点感慨,有点酸楚。
一人一大碗大锅炖菜,再配上大馒头,一口馒头一口杂烩大锅菜,吃得呼噜呼噜的,像喝面条一样。
丁飞阳却有点吃不下饭,仅吃了半个馒头。
心里都是丁大柱的形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生儿养女一辈子,原来到死了,儿女的悲伤无非也是在人前表演几天,而已。
吃完饭,大家围着乔兰花坐定。
按惯例,是要算帐分东西了。
而且,今天还有钱分,妯娌们都像要开奖一样激动。
看着堆成山的各种糕点,大供馍,还有一叠一叠的各种布料。
各自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多分一点,那些布料怎么能挑几块满意的料子。
葬礼上客人送布料,可以做衣服,也可以做被子,代表了挽联的含义。
这时代,年景凄惶,普通人家一年到头才舍得买一块布料做一件衣服,这都是让人眼热的财产啊。
乔兰花看着儿子媳妇们,仿佛面对一帮围着猎物的野狼似的:
“这一堆,我自己留下,这几年,我留着还礼。
这边这些,给你们分了。”
乔兰花说这些,大家都没有意见,收礼还礼,天经地义,一般都会把近期需要还的礼留出来,其他再分。
乔兰花走到那一堆要分的布料那里,环视左右,目光落在丁飞阳身上:
“飞阳啊,你这几个哥日子都过得不容易,这礼品,你和燕秋肯定不稀罕。
这布料呢,就留着给你哥嫂们家里做衣服吧。
看燕秋,天天换一套衣服,那衣服穿得都不重样的,你哥哥嫂嫂和侄子们都是一件衣服穿几年。”
“对,娘说得对,飞阳,燕秋肯定也不稀罕这布料,她身上穿的可比这布料好太多了。”
他们以为丁飞阳还会像往常一下,乖乖吃下哑巴亏,丁飞阳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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