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绾跪在地上,眼中蓄满了泪。
姑母将府中的事情交由她来打理,看到黎清瑶房中的私库,她的确动了贪念。
人人都以为百年世家贵族的王家是书香门第,熟不知他们家族已然败落腐朽。
她哭着道:“姑母觉得如今的王家,还是之前那个王家吗?
父亲没什么本事,守着一个郡守的位置不知进取,哥哥不务正业,连乡试都考不上。
王家积攒下来的家财,早已被败得七七八八,父亲怕你为难,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你,只能苦苦撑着。”
顾相夫人大惊:“怎么会这样?”
她这些年也没少接济娘家,只是碍于老夫人还在,不敢明目张胆而已。
他们王家当年在琅琊那也算是富甲一方的土皇帝,怎么就落败成这样?
王舒绾道:“王家现在能倚靠的就只有姑母您了,可是如今彦文表哥被人害死了,姑母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待沉鱼妹妹视如己出,可她到底是姓叶而不是姓顾,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听说老夫人将她的家当都留给了沉鱼妹妹。
姑母,不是我嫉妒沉鱼妹妹,这些东西都是相府的,您怎么能留给一个外人呢?
这段时间我替您打理相府,发现相府的亏空也很厉害,就前段时间就莫名的丢了十万两银子。
还有一笔去处不详的账目,也很奇怪,难道姑母就不曾发觉吗?”
提起那笔去处不详的账目,顾相夫人的思绪渐渐地飘远。
那是她刚掌家后不久,就发现了这笔奇怪的账目。
每隔半年,就有一笔不小的数目从账上划走,却不知道是用在了何处?
她也曾问过相爷,相爷却只让她不必过问,那时候她就怀疑她的夫君在外面养了外室。
但这么多年,她都没找到有关那外室的任何踪迹,渐渐地她以为是自己多疑了。
如今提及,她不免又生了疑心。
万一她的夫君再带回一个儿子和女人,那她这个相国夫人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
没了儿子作为依仗的她,确实应该好好地为自己考虑考虑。
顾相夫人抬眸看向王舒绾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收回老夫人给沉鱼的嫁妆?”
王舒绾道:“听说那份嫁妆里,有清瑶妹妹的一份,沉鱼妹妹占着两份确实不合规矩。”
她伸手扯了扯顾相夫人的衣摆道:“姑母,侄女已经十六了,也该嫁人了。
如果寻得如意郎君,却没有丰厚的嫁妆傍身,嫁过去也是会被人耻笑的。
侄女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拿走了清瑶妹妹的私库,差点给你丢了脸,以后侄女不会如此鲁莽了。”
同样身为女人,顾相夫人自然知道嫁妆的重要,这代表着在夫家的脸面。
她叹了一声,将王舒绾扶了起来道:“你父亲让你留在京城,就是想让我给你寻个好人家,你是我的侄女,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以后行事注意一些,切莫再做这种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至于沉鱼手里的嫁妆,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
王舒绾眼睛一亮,忙道了一声:“谢谢姑母。”
若是在之前,她是不报任何希望的,因为相府有小姐,她的姑母有亲生女儿,便是再疼爱她,能给她的又有多少?
可如今不同了,顾锦初背负着侯府奸细的身份不得姑母看重,叶沉鱼不过就是抱错的假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