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人不想南文杰醒过来,想知道对方是谁,其实也不难。”陆南承沉声道。
想到对方把沈秋然推倒,让沈秋然受伤,还导致她昏迷那么久,他默默攥紧了拳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戾。
沈秋然扬眉,“不难?”
对方伤了李雪莲,想必会安静一会儿,这个时候,他应该不敢再把头伸出来让枪打。
陆南承嗓音变得比寒冰还凉:“如果真的有不想南文杰醒过来的这个人存在,他冒那么大的险,伤了你和李雪莲,说明他是非常盼望着南文杰醒不过来或者死掉。”
“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你和李雪莲都有把握把南文杰治好,他一定还会冒险伤害你们,这个时候我们做好准备,就有机会逮捕他。”
闻言沈秋然微微眯眼。
她突然想起她昏迷不醒时做的梦。
梦里,她见到了外公,外公跟她说了南文杰和何诗容的情况。
就是外公说的,针灸的那个穴位,她不太记清楚。
如果按照外公说的,针灸那些穴位,再配合外公说的药方,南文杰是不是就可以醒过来?
这么一想,沈秋然突然就想跃跃欲试。
如果这次真的能按照梦里外公所说的治好了南文杰,那除了药房空间,她还有一个做梦的金手指?
这样也很好!
就算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至少可以让病痛减少或没有病痛。
让他们能够健健康康地生活,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沈秋然目光带着几分坚决看着陆南承,“我要治南文杰,而且还摸出了一套方案,我现在就要过去给他针灸。”
陆南承双眸闪烁,她要是能够治好南文杰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刚醒过来,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可以休息多两天,而且你这样过去给南文杰治疗,对方知不知道?”
沈秋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有告诉陆南承。
她心里计划着一个办法,能够让对方知道,她能够治好南文杰。
她依着陆南承,“也好,那我就多休息两天。”
“嗯。”陆南承用喉咙轻应了一声,声音淳厚,“我们可以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的人进入南文杰或李雪莲的病房。”
——
沈秋然偷偷瞒着陆南承,出了一趟院。
她独自来到监狱看何燕燕。
何燕燕被关在这里的事,何东陵没有跟何诗容说。
所以这是何燕燕被关进这里以来,第一次有人来看她。
看到沈秋然,何燕燕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冷冷地看着沈秋然,她不认为沈秋然会是关心她,才来看她的,沈秋然一定是过来看她有多狼狈。
探监室就是一个单间。
单间的中间排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子。
沈秋然坐在靠出口的这一边,何燕燕坐在靠着监狱通道入口的那一边,两边都有穿着制服的狱警守着。
沈秋然挺直腰杆坐在那里,微微皱眉看着何燕燕。
她们的脸,真是相似。
“你能治诗容,我很感激你,但不代表,我会喜欢你。”何燕燕被沈秋然看得很窝气。
沈秋然轻笑,淡淡地道:“我治何诗容,是因为我是医生,她是病人,何首长也给了我诊金,我是靠行医吃饭,所以我不会拒绝有钱赚的病人,我也不喜欢你。”
何燕燕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两只眼睛冒着寒意看着沈秋然,“你就没有因为我,而讨厌诗容吗?她还喜欢你的男人!”
以前的何诗容是喜欢陆南承,可是以前的陆南承也跟沈秋然说清楚了,现在的何诗容喜欢的,不是她的男人,而是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男人。
沈秋然看着何燕燕,很认真地道:“她喜欢谁,是她的事,我的男人不喜欢她就行。”
何燕燕之前在北省,她一回来就被关在这里,她被关的那天,吕继军来看她一次就回北省上班了,没人跟她说何诗容跟陆南承的事,她并不知道陆南承因为何诗容要跟沈秋然离婚的事。
现在听了沈秋然这么自信的话,何燕燕更是喜欢不来,可能因为她是何琴琴的女儿。
想到何琴琴,何燕燕眼里一片冰冷和憎恨,“你的母亲何琴琴没有死!”
沈秋然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只有一个母亲,她是白语兰。”
何燕燕没想到,沈秋然会有如此平静的反应,她凝视她:“你就不想见到你的亲生母亲?”
沈秋然冷笑,“我为什么要见到她?她只是生了我,并没有养育我,我跟她就是陌生人。”
不管是何燕燕还是何琴琴,对于沈秋然来说,她都不喜欢。
而且她也不是原主,更不会因为何琴琴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准确地说,何琴琴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关系。
在她心里,她已经把白语兰当成妈来看待,她的妈妈只有白语兰一个。
何燕燕听了沈秋然的话,怔怔地看着沈秋然一会儿,忽尔冷笑,“不愧是她生的,冷血无情。”
沈秋然反驳,“难道你就不冷血无情?”
何燕燕没兴趣跟沈秋然聊下去,不耐烦地问:“你来这里看我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知道,推我的人不是你。”沈秋然看着何燕燕,幽幽地开口,“如果是你推的我,我今天过来的目的肯定是来笑话你的,可是推我的人不是你,他还在外面逍遥法外,我笑话你什么?”
何燕燕:“连你外公都说,是我推的,你竟然说不是我推的?”
沈秋然:“都是何首长的外孙女,何诗容叫爷爷,我叫外公?”
何燕燕哼哼:“你不是不稀罕这个爷爷吗?我看你是稀罕得不行吧?”
沈秋然:“我只是稀罕你的那只手镯,那么重要的饰品,你怎么可能会给凶手当酬金呢。”
何燕燕皱眉,不明白沈秋然在卖什么葫芦:“你有话直说,有屁直放。”
沈秋然突然对何燕燕灿烂一笑:“其实没有人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那只手镯是何诗容送给我的,我今天过来,是跟公安同志讲清楚这事,你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何燕燕警惕了起来,沈秋然的笑,藏着利刃!
***
阿艳提着饭桶进来,看到蒿小桃坐在病床上自言自语地跟南文杰说话,阿艳温柔地笑,“小桃,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汤圆,你吃不吃?”
这两天尔琴没有来,蒿小桃的情绪还算稳定。
见阿艳进来,她眉梢挑得很高,带着警惕地看着阿艳。
阿艳脸上堆满了笑,把饭桶放下,“今天你爸回来,说想吃汤圆,家里刚好有面粉,我就搓了汤圆,没有馅,但是放了红糖煮的,汤是甜的,很好吃,你也吃吧。”
蒿小桃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阿艳。
阿艳平时跟蒿小桃没什么话说,她是蒿时明雇的保姆,但在心里很瞧不起蒿小桃这样的精神病患者。
见蒿小桃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也很不友善,阿艳把饭桶放下就离开了。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一会儿这个精神病发癫,她可哄不住。
阿艳刚走出病房,就见到了何燕燕。
阿艳不认识何燕燕,但是她认识沈秋然。
看到何燕燕那张脸,阿艳心想,这肯定是沈秋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