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
南俊峰急问:“你三哥出什么事了?!”
“电、电报!你看!”南瓜把手中的电报塞给南俊峰,她跑得太急了,气喘如牛,她得缓缓。
南俊峰拿过电报一看,表情瞬时变得凝重。
白语兰凑脑袋过来,看到电报那几个字,她脸色一白,双腿一软。
南俊峰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她的腰身,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文杰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昏迷不醒,不会有事的!”
沈秋然过来拿过电报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但却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大意是:
南文杰和几个老师带着十五个学生去采风,载着他们中巴突然翻进了山沟里,南文杰伤势严重,在当地医院抢救后一直昏迷不醒。
“大哥、大哥赶过去了。”南瓜缓了一口气,才把电报来源告诉了大家,“电报是打给大哥的,我刚好送部队伤员到大哥的医院,大哥收到电报就赶过去了,他让我回来告诉你们。”
白语兰浑身发抖,她担心南文杰有事。
沈秋然安慰她:“电报上说了,文杰抢救后一直昏迷不醒,但他有生命特征的,文彬赶过去后,一定能让他醒过来。”
蒿时明和何东陵也说了几句开导白语兰的话。
南俊峰把白语兰扶进屋,南瓜跑着进去给白语兰冲白糖水。
陈寡妇把摆摊的摊具拿回去后,开始给大家做饭。
沈秋然扶着腰,慢慢跨进了院子。
一路上,又乖巧又开心的蒿小桃怔怔地站在外面,沈秋意要把门关上,见她站在外面不进来,沈秋意扯了扯嘴角,发出一抹沉重的笑。
文杰出事,语兰阿姨不开心,大家也不可能开心,沈秋意真的笑不出来,可蒿小桃特殊,她不敢严肃或不开心跟她说话,怕影响蒿小桃的情绪,所以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轻松起来,道:
“小桃,进来啊,进来喝糖水,吃瓜子好不好?”
沈秋然和蒿时明听到沈秋意的话后,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蒿小桃。
只见蒿小桃僵硬地扭过头,眼神茫然地看着沈秋意,“文杰……文杰……我听到了文杰……”
一看蒿小桃这样,沈秋然心里咯噔一响,她忙上前来安抚蒿小桃,“文杰她没事啊,那份电报是假的。”
蒿小桃眼圈发红,眼泪突然大粒大粒掉下来,“不是的……不是假的,是真的……文杰……文杰是方洵吗?方洵是文杰吗?”
“啊……啊……”
蒿小桃又开始扯头发了,她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进屋的何东陵,南瓜他们都被这声音给惊到。
附近的邻居也冲了出来看个究竟,蒿时明脸色一沉,冲过来抱住要往沈秋然院墙撞去的蒿小桃。
“啊——啊——”
“啊——啊——!!!”
蒿小桃用力地尖叫着,那尖锐突兀的尖叫声,像利刃划过大家的耳膜。
跟她距离近的蒿时明,沈秋然,沈秋意都能感受到耳膜传来一阵刺痛。
“她是魔鬼!她要杀方洵!啊啊啊……鬼……鬼……”
“方洵……我要去找方洵……你是坏人——”
蒿小桃在蒿时明怀里拼命挣扎,用力挣扎。
娇小的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蒿时明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抱得住她。
几次被她挣脱,他又赶紧抱紧她。
反复几次,他出汗了,蒿小桃也出汗了。
蒿小桃被他抱得无法去找“方洵”,她抬头,目光森冷憎恨地看着蒿时明,“你是坏人!你和她是坏人,是你们害死方洵的……啊啊啊……”
蒿小桃用拳头,不停地捶打蒿时明的胸膛。
蒿时明忍着痛,眉头皱成川字形,“我们不是坏人,方洵是国为牺牲,没有人害死他。”
沈秋然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疯疯癫癫的,可她每次发疯时,嘴里都会喊着“他是坏人”“他是魔鬼”“是他害死方洵”之类的话。
沈秋然心里隐隐发悚,蒿小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啊啊啊……你这个坏人!你这个魔鬼,方洵是你们害死的!”蒿小桃的五爪伸向蒿时明的脸,用力去抓。
蒿时明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是有时候也受不了疯疯癫癫的她。
耐性被消磨完,他已经崩溃,突然猛地推开蒿小桃,凌厉地冲她大喊:“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值得吗?”
“方洵方洵,整天方洵,方洵已经牺牲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娶你!你这辈子都无法见到他了!”
说完,蒿时明懊恼地抹了抹额前的汗珠,谁能懂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情!唯一的女儿成了这样!
蒿小桃被她推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震得她整个腰骨都在发痛。
她愣了一下,看着发怒的蒿进明,怔怔地消化他说的话。
他的话,让她的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浑身都痛得发抖。
她挣扎中,衣服已经有些凌乱。
衣领被扯开,一侧肩膀都露了出来。
慢慢走出来的何诗容刚好看到蒿小桃露出来的肩膀,有一个“丫”字形的伤疤,这个伤疤一看,就是小时候被人故意为之,因为她的肩膀就有一个。
原主不在意,但是她过来之后,爱美的她,看到肩膀有这么一个伤疤,还是挺介意的。
现在看到蒿小桃肩膀上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疤,她微微皱眉:“她伤疤怎么跟我的伤疤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正好是蒿小桃安静的时候,四周都显得很安静,沈秋然,何东陵,蒿时明都听到了。
他们听到她的话后,目光都落在了蒿小桃的肩膀上。
何东陵看到蒿小桃肩膀上的“丫”形伤疤时,目光怔了怔。
何诗容是他的孙女,何诗容几个月大的时候,他帮何诗容洗个澡,换个衣服,何诗容的肩膀上的确有个这样的伤疤。
他当时问何燕燕,何燕燕说是胎记。
何诗容肩膀上的是胎记,那蒿小桃肩膀的呢?也是胎记?
蒿小桃神韵跟何诗容相似,现在肩膀上又有同一样的伤疤,何东陵不得不怀疑。
沈秋然看看蒿小桃,又看看何诗容,看看何诗容,又看看蒿小桃,看着看着,她竟然觉得,她们是那种,一眼看去不像,但越看越像的人。
她心里有一个很狗血的想法,蒿小桃和何诗容不会是姐妹吧?
可是蒿小桃和何诗容是同岁……难道是双胞胎姐妹?
也有可能!
上辈子,她就见过完全长得不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当时她们过来找她看病,她们不仅长得不像,十三岁的小女孩,还一个高一个矮,后来长大她们像不像,有没有一样高,她就不知道了。
蒿时明听了何诗容的话,但他并没有留意这些,更没有去想其他,他现在又气又怒,感到无尽的绝望。
一想到女儿这辈子都这样,他就浑身无力。
他现在年轻还能照顾,还能花钱请人照顾或治疗,以后他老了,或他死了,谁来照顾她?
不想还好,一想真的哪哪哪都不舒服。
蒿小桃经过很长时间消化完蒿时明的话,精神更受打击。
眼看着她的精神就要崩溃彻底,沈秋然赶紧收回思绪,过来很艰难地蹲下在蒿小桃的面前,顺着蒿小桃的话道,“他们就是魔鬼,就是他们害方洵的,但老天爷有眼,他们想害死方洵,方洵却没有死,方洵躲起来了,躲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