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时,何诗容想伸手借她的身体稳住自己,可是目光触及到沈秋然高高隆起的腹部时,猛地收回手。
她这细微的动作,沈秋然也落在了眼里。
何诗容只是爱着陆南承,才舍命殉情,跟着陆南承到这里来。
心却不坏。
换成别的情敌,可能会利用这机会,故意碰到她的肚子。
沈秋然掉下小布袋,主动伸手去扶住何诗容的胳膊,她看着何诗容的脸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何燕燕去了她丈夫工作的地方,她丈夫在外省,英嬷嬷被何东陵送了进去,何诗容两个人亲近的人,都无法继续给何诗容下药,可何诗容的脸色,却是毒素发作,她之前已经帮她针灸,清理了一丁点毒素,如果何诗容不激烈运动,不去干重活,心平气和的话,是不会主动毒素发作的。
现在她毒素发作,并不像是运动,也不像是干重活……而是像她又吃了毒药进去。
何诗容是穿越而来的人,她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是被下药的吗?
沈秋然不再多想,她扶着何诗容回到医疗站,先是给何诗容吃了救心丸,再忙不迭地给她针灸。
吃了救心丸的何诗容渐渐感到呼吸和心跳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她呼吸稳了一些后,虚弱地看着沈秋然,声音细如蚂蚁,“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继续跟阿承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秋然在推动着银针,用银针逼着何诗容体内的毒素。
听了何诗容的话,她淡淡地扫了何诗容一眼,“你很想死吗?”
何诗容:“……”
“你也知道我跟陆南承的关系,也知道我爱的是哪一个男人,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跟你的阿承在你一起。”沈秋然面色沉沉地看着何诗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诗容:“……”
沈秋然:“我救你,完全是把你当成一个病患,没有一点的私人恩怨,如果非要说私人恩怨,那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家人。”
“他们用命在保卫着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用知道的知识保护好他的家人?让他们归来之后,还能与家人相见。”
“我们安好,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地上阵杀敌,才能无后顾之忧地保卫我们的国土。”
沈秋然一边说,一边推动着银针。
何诗容只觉得呼吸突然又变得难受起来,心口闷沉得让她喘不过气。
沈秋然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何诗容,你根本就不必对我有什么防备,因为我爱的男人,一直都是真正的陆南承,他要是回来了,他就是属于我的,我根本就不用跟你争,他要是不回来,现在的才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会跟你抢。”
“呕……呕……”
何诗容感到喉咙一甜,她张开嘴巴,就有一团一团的黑血吐了出来。
沈秋然继续推针。
何诗容连续吐了好几口血,心口才不闷沉,呼吸也渐渐平稳。
但她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身体的力量被什么东西慢慢抽光,全身软绵绵的,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抬手拭擦嘴巴都抬不起来。
推完针,需要留针。
沈秋然才叉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微微喘气。
一直弯腰推针,她腰很酸。
何诗容抬眼看着沈秋然,见沈秋然在轻轻揉着腰,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形容不出来。
她弱弱地问,“这身体生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连走路都无法走快一点?”
这具身体,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想逃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中毒。”沈秋然掀了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何诗容,淡淡地道:“你身体内一直有毒,你今天没有做幅度很大的动作吧?”
“没有……”何诗容只是去上厕所,来回走得都是很慢,也没有出现气喘,只是快到医疗站时,突然就呼吸不过来,她只好用力呼吸,这一用力就让她难受了起来。
沈秋然皱眉,何诗容最近果然又是服了毒。
中毒?
何诗容脑海里迅速回想今天吃过的东西,“我今天是到食堂里吃的饭,我今天还没喝过水,我怎么会中毒?”
“我只诊断出,你体内毒在你身体潜伏了很久。”沈秋然觉得留针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过来拔针。
何诗容听了沈秋然的话,硬是愣了很久才明白怎么回事。
她惊愕地看着沈秋然:“你是说有人很早就给我下毒了?”
沈秋然没有回应何诗容,她收拾好银针就离去。
刚走两步,她停了下来,回头,清冷的杏眸带着一股狠劲,“何诗容,你的男人我不要,我的男人你也不要抢!”
何诗容虚荣地趴在床上,不解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什么意思?
沈秋然回到军属大院,有几个军嫂找她看病。
也不知道是天气湿冷,还是她们思念成疾,自从春节过后,她们感冒总是反反复复。
一般她们都是忍,有些忍着忍着就好,有些会忍着忍着轻症就变成重症,不得不过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本来打算,休息就出岛,回温馨家园待产。
现在看到这些军嫂这些,她打算在岛上住几天,免费给这些军嫂治疗。
有些军嫂忍着不找她看病,是为了省钱,沈秋然跟她们说了,会在大院休息几天,这几天谁需要看病的可以找她。
她已经提前从空间买了好几种治疗感冒发烧的中草药。
这些中草药还可以预防感冒,本来她想煮一大锅,放到大院门口的门卫室,谁想喝就到门卫室装来喝,可是想到大院还有些嫉妒她的军嫂,比如罗沙沙,覃水玲和她的婆婆伍氏,她们贪小便宜,有免费的药汤喝,她们肯定会去喝,但喝了之后,肯定不会错过这个诬陷她的好机会。
忙了几天,南瓜和蒿娇娇过来陪好一起出岛。
一群军嫂送她出了大院。
伍氏在自家厨房做饭,通过窗户看到那么多人送沈秋然,她恶毒地道,“送终都没她这么多人,最好她这次离开后,没命再回来。”
南瓜怕沈秋然累,她把行李都往自己的身上挂。沈秋然也没有什么行李,就是一些衣服。
天冷,要穿的衣服比较多,沈秋然的衣服和其他东西装起来,有三个大包,南瓜前后各挂一包,手里提一包。
蒿娇娇怕她提着累,“我拿一袋吧。”
南瓜马上拒绝:“不用!你照顾好秋然姐就行,搂紧她胳膊,不让她累着,也不让她摔着。”
沈秋然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瓷娃娃。
她们走出大院,坐上了黄包车去了码头。
快到码头时,前方有几辆军队东风车开过来,很明显是到荣军部队的。
黄包车师傅靠边停下来,给大东风让路。
沈秋然本来睡着了,听到东风车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前面那辆东风车刚好从她眼下行驶而过。
她扭头往车厢看去,车厢坐了很多人,沈秋然一眼就从人群中捕捉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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