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
显然是没想到,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软弱无能的儿媳,会突然反驳她。
伍氏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她发了疯一样,冲上来就扯着汪敏的头发怒骂:“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是不是也学陆营长家的贱货一样,顶撞我,反驳我?”
她还用手去掐汪敏的脸,她平时什么活都不用干,所以特意把指甲留长,用来掐汪敏。
没一会儿,汪敏的脸上就出现几个又深又红的指甲印。
黄闻详拉到汪敏,用身体挡住伍氏,伍氏怒不可遏,大拳头砸在黄闻详的背上。
伍氏力气很大,拳头像锤打一样打在背上,痛得黄闻详紧皱眉头。
他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就当时在接受有疼爱的训练,就当是被敌军殴打——
“没有的东西,要钱没钱,要儿子没儿子,当个兵也是小兵,有本事你像你大哥一样,当排长,当营长!”
“没本事还敢给我甩脸色,我养大你,是让你来孝顺我的,不是让你娶个没用的媳妇回来气我的。”
“你处处都比不上你大哥,娶的媳妇也比不上大嫂,儿子都生不出来……”
汪敏被黄闻详护在怀里,她抬头看到黄闻详脸上肌肉因为在忍着痛而变得扭曲,她一阵心疼。
她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出来跟伍氏反抗到底。
黄闻详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阻止她,手臂还抱紧了她。
汪敏心里一酸,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伍氏打累后,停了下来。
她坐在凳子上,气得扑哧扑哧喘气。
她的大儿媳覃水玲赶紧倒杯水过来,“娘,小叔子夫妻二人一向这样,你何必每次都动气?他们不会因为你生气而改变的。你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覃水玲是伍氏家的童养媳,自小就养在伍氏身边,虽然伍氏没有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可毕竟有感情在。
她又一向偏心大儿子,爱屋及乌,而且有了汪敏作比较,她就觉得覃水玲样样都比汪敏好。
最最最重要的是,覃水玲生了一男一女,而汪敏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都三岁了,还一直没有怀上。
这更是成了伍氏欺负汪敏的理由。
伍氏接过覃水玲的水,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很粗鲁地咕噜咕噜喝着。
她冷眼看着黄闻详:“这个月发的军饷,你要一分不少地交给我。要是部队的养殖场要你这个贱婆娘,每个月的工钱也要上缴。”
“你们住的这间房,是你大哥的家属房,他给你们在家里住,你们不懂感恩,还敢要他们出伙食费养你们?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
黄闻详是个新兵,无法在军属大院这里分配房子,他有部队宿舍,可是是伍氏让他们夫妻过来住的。
家属院每套房子,都是两房一厅。
黄闻详夫妻跟孩子住一间,黄闻才夫妻跟女儿住一间,客厅铺了一张木床,给伍氏跟孙子睡。
本来是分给黄闻才的房,覃水玲刚开始不乐意让小叔子也住到这里来,可是伍氏跟她说,他们住进这里来,工资就要全部上缴,用来做他们的伙食费,黄闻才的工资就可以省下来,存起来。
黄闻详住进来这些一年多,黄闻才的工资也的确一分不少地存进了自个儿的口袋里。
可即使这样,伍氏还是觉得黄闻详是住他们吃他们的。
这样的日子,汪敏其实过得很压抑。
她无数次跟黄闻详抱怨,黄闻详都让她忍忍,忍忍,自家兄弟,自家娘的,不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现在是他们在计较吗?
是伍氏对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处处跟她计较。
要是想到以后她要是能进养殖场干活,那份工资也要上缴,汪敏就觉得好绝望。
她抬头,看向黄闻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