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敏跟着附和,冲江瑶道:“是呀,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你二伯母没有追究你的错已经很大度了,你何必还要苦苦相逼?是不是缺钱了?”
“妈,她缺什么钱?她上次可是坑了二伯父一间中环的店面,平时又有大哥给的信用卡随便刷,怎么可能缺钱?”刚刚被打脸的陈西贝逮着机会又出来蹦跶道。
“呵”,陈宴北一声冷笑,转动轮椅挡到江瑶前面,寒冰般的视线射向陈国邦三人:
“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我太太的鉴定师证书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她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凭什么不能收这个费用?就因为嫁进陈家,就要顺手帮忙?要是按这个逻辑,你们也是陈家人,不如一起把这笔钱出了,顺带替冯美珠把窟窿给填上。”
“要是真不在乎陈家的颜面,大可以继续在这里耗下去。”陈宴北又冷声丢下一句。
这下陈国邦三人彻底闭嘴了。
郑志玲听到陈宴北这番话,气得脸色隐隐发白。
阔太们已经等得呵欠连天:“都这么晚了,陈太赶紧拿个主意,要是舍不得出鉴定费,那我们只好去联系记者了。”
“哼,我看陈太这点钱都舍不得出,我们买包的钱怕是更难要回来,还是找记者曝光吧,我正好有认识的记者……”
阔太们的话好似一个个巴掌抽到郑志玲脸上,要是记者再掺和进来,她儿子的脸,她的脸都要被人摁到地上摩擦,更别提耀祖的总裁位置,怕是要换给三房的人来坐了。
不就是几十万的鉴定费,郑志玲终于咬咬牙:“好。这钱我付!”
有她这句话,江瑶才开始行动。
当然,她可不怕对方反悔不给钱,因为她偷偷录音了。
江瑶找了个小茶几,将自己剑桥包里的鉴定工具拿出来摆放好,这些都是她事先从空间里边找的。
戴上防指纹静电手套和特殊眼镜,江瑶从地上拿起了一个棕色的爱马仕kelly包。
这款包她知道,是为纪念摩纳哥王妃gracekelly百岁生日推出的限量款。
这款的皮料比冯美珠那只的皮料还罕见,是采用的渐变蜥蜴皮,保留了蜥蜴皮原本的颜色和纹路,花纹一气呵成,特殊之处是包身左右两侧进行了阴影渐变处理,使色彩过渡对比分明却柔和。
因为皮料太难寻觅,这款的市场价值超过百万港币。
江瑶仔细观察了包身的各处细节后,心中已然有数,取下眼镜问道:“这只是哪位女士的包?”
“我的!”一位阔太举手。她一身珠光宝气,是霍家霍沉风的小姑姑,本来是不屑过来打假的,可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思,就跟着太太团们一道过来了。
霍家人不缺钱,买的也是顶级的限量款,这款全球只有一只,她等了大半年才从冯美珠那边拿到,倒是跟杂志发布的样子一模一样。
当然付的辛苦费也不少,给了冯美珠和季舒十五万港币。
江瑶直接道:“这只是假的,但仿的质量还不错。”
她后世研究中古包,从各种杂志上剪了本画册,上面全是各类大牌包袋限量款盘点。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给这位阔太讲解道:
“这款的正品用的是整张蜥蜴皮,售价之所以如此贵,正是因为蜥蜴是一种天然的珍稀动物,不能饲养,只能在野外捕获,完整的蜥蜴皮很难获得。这些信息你都可以在品牌周刊里面得到。”
霍太自然也关注过这只包的杂志介绍,对于包的背景可以说烂熟于心。
接着江瑶把手里的高倍放大镜拿给霍太戴上,然后指着包的几处:“你手里这只,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虽然处理得很好,但不是用的整张皮,这是其一。”
“其二,拼接的蜥蜴皮有色差,为了统一颜色,就需要给皮料染色,染色就要用到一种化学试剂,但正品是一张整皮,根本不用染色。”
江瑶拿出一张湿润的小试纸,轻轻擦拭包袋,“你看,试纸上的试剂跟包袋的化学染料产生反应,试纸变色了。”
霍太探头去看,果然,原本的白色试纸变成了浅粉色。
这两点已经足够验证包的真假了。
霍太是各大奢侈品的常客,一看江瑶做的画报,还有那些工具,就知道她说得没错,心悦诚服道:“江小姐,你很专业。”
“江小姐,不知你有没有时间,等做完这票,再接一单生意。”霍太不止在冯美珠这里买了包,霍家还有专门的人在美国和欧洲帮她采购奢侈品,出了冯美珠这事,她倒是长了几分警惕心。
挣钱的事江瑶自然积极:“没问题,一会儿我把我联系方式留给您,随叫随到。”
有霍太背书,江瑶后面的鉴定工作倒是顺利,一共25个包,她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鉴定完了。
其中倒是有十个真包,剩下的都是假货。而那些真包,不算难买的限量款,很容易跟人撞包,一对比肯定露馅,所以季舒是买的正品。
核算下来,冯美珠的涉案金额瞬间少了近两百万。最后郑志玲承诺会赔偿大家的损失,至于如何赔偿,还要跟冯家商议后才能给出方案,三天后再给大家答复。
今天时间折腾得也挺晚了,大家没有再提出疑义。
打发走众人,客厅就只剩下陈家人。
江瑶精神高度集中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放松下来,动了两下肩,只感觉酸得厉害,眼睛也有点干涩。
陈宴北见她不时动着肩膀,还揉眼睛,便转动轮椅到她身边,拉着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
当着家里人的面,江瑶倒有些害羞,“干什么呀~”
话音刚落,陈宴北已经抬手覆到她肩膀上,替她松肩。
江瑶一下舒服得眯着眼,表情舒展。
替她松了会儿肩膀,陈宴北又从外套口袋摸出一管东西递给她:“这是缓解疲劳的眼药水,我用着不错,你试试。”
“好呀。”江瑶接过来,站起身坐到沙发边,抬头滴着眼药水。
两人旁若无人又无比自然的互动,简直惊呆了客厅内的其他人。
陈国邦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他儿子居然、居然也会关心人?
周丽敏和陈西贝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平时那个冷硬无情,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生吞活剥的陈宴北?
郑志玲惊讶之余则是愤恨:怪不得江瑶根本不把他们二房放在眼里,原来背后是陈宴北给的底气!
陈宴北完全不知道他的一个动作,给了别人多大的震撼,见江瑶仰着头一只没滴好,直接转动轮椅过去,自然地拿过眼药水:“我帮你。”
他坐在轮椅上,微微超前俯身,一只手的手指帮江瑶撑住眼皮,另一只手精准无误地将眼药水滴了进去。
这个时候,旁边的几人才注意到他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瞎子!
陈国邦激动地上前,伸手在儿子眼前晃来晃去:“阿北,你、你的眼睛……恢复了?”
陈宴北将眼药水瓶盖拧好,揣回外套口袋,抬眸冷淡地看着自己亲爹,嗯了一声。
听到他承认了,周丽敏心头咯噔一下:什么?眼睛恢复了?不是说很难痊愈吗?!
郑志玲也跟着心口针扎般痛了一下:眼睛好了,万一腿再恢复,岂不是……
只有陈国邦自动忽略了儿子的冷漠,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哎,恢复了就好!恢复了就好!我得赶紧告诉你爷爷这个好消息!”
陈宴北冷笑:“别高兴太早,我间歇性失明。”
“什么意思?”陈国邦脸上的笑容凝固。
陈宴北:“就是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瞎。”
陈国邦显然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倒是旁边周丽敏和郑志玲松了口气,原来还没完全恢复啊!
陈宴北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最后视线停留在郑志玲身上:“今晚我太太的鉴定费别忘了开支票,我们明天过来取。”
随后拉住江瑶的手,声音不似刚才对其他人说话那般冷,“走吧,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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