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丹娘又给了第二个两个字,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太生硬,又补了一句,“回府再哭。”
清茶:……
好像有点哭不出来了。
清茶架着驴车往前,很快晃晃悠悠离开了庄子。
丹娘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屋内吃酒快活的赖大平与元香,冷冷勾起嘴角。即便是这个时代,逼良为娼都是犯法的,何况还要把自家正妻卖去妓院勾栏,简直是与礼法律例对着干。
这样的人……根本死不足惜。
她悄然进入柴房,换上了刚才清茶脱下的衣服,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来轻轻罩在脸上,然后取出一支炭笔,对着柴房里那一缸清水照着,将自己的脸化成了清茶的模样。
虽不十分相似,但也有六七分接近了。
这面皮还是沈寒天给的,原本是想拿着当个玩具,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做好一切准备,她有拿起绳索,熟练地绕在手腕和脚踝上打了个活结。外人看不懂,只道是跟之前一样的死结,其实只要丹娘轻轻挣脱,这绳索就会自动松开。
她把头发弄散,丝丝缕缕碎发挡住脸,再加上柴房里光线昏暗,这下就更能以假乱真了。
她刚躺好,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元香喜出望外:“林妈妈,真是许久不见了,元香在这儿跟您见礼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笑着响起:“原是我女儿,到底向着娘,都出了门子还想着娘这边的买卖呢?”
“不忘本是娘教的,如何敢忘?”那元香对着老鸨地耳边低声絮絮说了几句。
她们根本想不到,柴房里的人早就换了。
而她们所谓的悄悄话也被丹娘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预备将清茶卖个两百两。
这老鸨还不乐意,道:“到底不是完璧之身,又是嫁了人的妇人,如何值得两百两?”
元香以袖掩口,轻笑:“娘不如自己亲眼瞧一瞧,就晓得女儿没有骗你了。”
老鸨将信将疑地进了柴房。
屋外,赖大平也想跟着进来,却被元香拦住了。
元香瞪着眼睛:“好你个好赖不分的臭男人,舍不得你婆娘了,还想再瞧上一眼?你若是舍不得,我这就离你去了,叫这婆娘留下来陪你吧。”
赖大平如何舍得?
这几日与元香在一起,早就令他乐不思蜀,恨不得浑身血肉都跟人家化成一块呢,真是把一辈子的柔肠都拿出来对她。
闻言,他立马摆手:“不瞧不瞧。”
老鸨悄悄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年轻女人,只觉得对方眉眼细致如画,再抖开衣襟,那一片雪肤凝脂,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眼馋,更不要说男人了。
她呢喃着:“这死丫头倒是没诓我,两百两就两百两罢。”
老鸨验了货,便命人进来将人抬走。
这事儿不光彩,说到哪儿去都难听,所以她也不能长时间留在庄子上,双方谈妥了价钱,她便留下两百两银子,喜滋滋地带着人回去了。
瞧见那白花花的银子赖大平喜出望外:“这么多钱!”
他刚要伸手去拿,谁料元香的纤纤细手一勾,钱袋子就到了她的怀里了。
“爷你可是说过的,带我去云州城里最好的酒肆饭庄见见世面。”她娇笑着,“这就走吧,我可等不及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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