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砷柔声叮嘱着。
丁氏也渐渐目光肃穆,郑重地点点头。
一日风平浪静地过去,日头渐渐西落,船行的速度再慢前面眼瞅着也快到定州了。
这一晚,丁氏睡下后没多久便觉得难受起来。
先是浑身发痒,这痒从背后蔓延到全身,最后集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她不敢抓挠,只能硬生生忍住,忍到了天快亮时,肚子一阵阵抽痛,两腿间满是湿泞,她喘着气:“来人,快来人……”
丹娘最先赶到。
她看了一下丁氏的情况,赶紧命下人们烧热水、备好干净的棉布,再将剪子等物用火苗燎过,再用开水烫了,放在一旁备用。
整个屋子里的下人都忙活起来,人人都忧心忡忡。
丹娘知道,这是最坏的局面了。
赶在他们下船之前,丁氏要生了。
丁大人和宋竹砷已经赶到,丹娘告诉他们:“要生了。”
“什么……”宋竹砷慌了神。
他们现在可是在物资匮乏、要什么没什么的船上,别说生孩子了,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把自己活活饿死。
丁大人满眼都是后悔:“我女儿她怎么样了?船医呢?”
“船医没用,我这边有稳婆,不必担心。”丹娘声音轻柔,“只是计划得改一改,让其他船只上的人先从定州渡口离开吧。”
“那我们呢?”丁大人有些慌了神。
“我们……”她呢喃着,“怕是要在船上与那些人面对面碰一次了。或者,你愿意舍下你女儿一条命,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下船。”
丁大人呼吸一顿。
他如何舍得!女儿也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如今若是因为他一时冲昏了头脑,反而害得女儿一尸两命,这罪过可大了。别说他了,家中夫人怕是也会心疼死。
“万万使不得。”他想都没想,当即拒绝。
“那便在船上吧。”丹娘摇摇头,“这已是最坏的局面里最好的办法了。”
定州渡口没有他们提前安排的马车,谁也不知道还剩下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丁氏能否顺利生产。若是到了渡口,孩子还没生下来,这产妇该怎么办?
丁大人再也克制不住悔意,神色崩坏:“都是我,若不是我一意孤行……”
一旁的宋竹砷也红了眼眶,死死咬着下唇。
他又如何不怨岳父呢,若不是老丈人执意要他们夫妇去淮州,他们也不会遇上这种事。但对方毕竟是妻子的父亲,他又能说什么?
他又气愤又心疼地冲着丁大人潦草地作揖行礼:“此处还是交给岳父大人吧,您比我更有远见,我还是先去陪佩儿。”
佩儿就是丁氏的小字。
见女婿负气离去,丁大人也明白,这是对方对他极为不满的表现。
他面色沉沉,这会儿也顾不上和女婿说话了。
丹娘深深看着丁大人:“快些去准备起来吧,时间不等人。”
他略微一低头:“我女儿……就麻烦你了。”随后,他步伐匆匆而去。
屋内,丁氏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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