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玄色石镜出现在公堂上,明明看起来似乎很普通的东西,却让一种鬼差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白辞感觉到一股威压从石镜上发出,如果不是背上坐着小团子宛如泰山,他的腿估计都已经无法站立。
奇怪的是,这威压只对修行之人有效,而那些普通人却反倒没有感觉。
坐在对面屋顶上的长留护着他那没用的徒弟,“还好没进去,否则你要给地府跪一下了。”
萧季朗摸摸鼻子,反正能力低不是他的错,必须是师父没用。
功德镜,也就是业镜。
业镜可以照出鬼魂生前的境遇和众人的评价,以及该魂内心的想法。
是地府的神器。
请出业镜,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文阿友!”钟馗只对着业镜念了一个名字,便出现了文阿友一生发生的事。
包括他龌龊而肮脏的想法,也无所遁形的显示在业镜上面。
白辞很想捂住暖宝的耳朵,这样的内容,真的是少儿不宜。
而文浩看完之后,几乎崩溃。
“我不是你生的?我爹娘是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原来文浩是文阿友在一次杀人回村的路上捡的孩子。
他跟别人说,这是自己在外面生的,而且文浩的腿不好,让所有人下意识觉得这就是文阿友的孩子。
文阿友还在油锅里翻滚,但却不妨碍这个肮脏的灵魂继续开口,“你就是被你爹娘抛弃的小崽子,你哭什么,老子把你养那么大,让你杀个人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那个死丫头,老子让你上了她,那是在成全你?哈哈哈!”文阿友那尖锐恶心的声音在公堂上回荡。
村民有多吃惊不知道,反正暖宝真的很想用雷劈死他。
匡音音闻言则冒出了森森鬼气,她差点因为这几句话变成了厉鬼。
谁都没想到文浩却摇起了头,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我没有碰她,也没有杀她,都是你做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碰她呢?你是我专门培养出来的,。那种时候你怎么可能不碰她?”
不仅文阿友感到不可置信,所有人都无法置信。
或者说,根本不信。
钟馗却开口证实,“匡音音死因,文阿友置入其体内银针扎入心脏后毙命。”
这时,业镜上面显示出文阿友离开后的画面,是文浩抱着匡音音哭了许久。
擦干净她脸上的脏污后,轻轻的亲了她的额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的身体。
匡音音回头看着文浩,眼神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
离开时,文浩给她盖上了白布,算是给了匡音音最后的体面。
但和心爱的人阴阳永隔,大概也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
之前,文浩一直在保护文阿友,因为在他心中那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替他去死,文浩也没有二话。
但此刻,他只有无尽的悔恨。
文浩低下了头,他没有办法面对匡音音那无法言说的眼神。
虽然他没有杀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今后,他会在牢狱之中回忆今日的一切。
众人还在伤感时,衙役突然大喊一声,“大人,文浩自尽了!”
无法面对今后的人生,也无法面对自己曾做过的事情,文浩咬舌自尽了。
他最终也没有被炸油锅。
暖宝心情复杂的看着那滩缓缓洇开的血迹。
一场堂审,最后以这样结局结束,也是令人唏嘘的。
文阿友的尸体因无人认领,被扔到乱葬岗了事。
匡音音下葬时,暖宝也去了。
新坟浊酒,愿她来世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