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听说您在天海城和盛京分别选了几块田地种植番薯,如今情况如何啊?”
这天早朝,有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冷澜之。
秦王眉眼之中满是倨傲,由上而下地斜睨着冷澜之,竟是一记正眼都不肯给她。
冷澜之淡淡道:“算算日子,天海城的番薯很快就能收获了,届时才能知道番薯适不适合在天海城推广。”
“噢,也就是说,那番薯只适合在天海城推广?呵,难怪你这么积极地想要引进这种低贱的东西。”
他对上位的建良帝恭敬一礼:“父皇,儿臣认为,伽罗她致力于推广只适合天海城极其周边城池的番薯,却拦着不让推广明显更适合北方恶劣气候的麦种,是别有居心!”
立马有朝臣附和:“陛下,老臣认为秦王所言有理。我们盛国大部分地区冬冷夏热,来自于北疆的麦种明显更适合用来推广。
可伽罗公主却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败坏我盛国的基业!”
“陛下,自古以来朝堂都是男子的天下,女子心胸狭隘,且逻辑和能力均不及男子。”
“伽罗公主虽然是女子之中的佼佼者,但到底还是女子,眼界和能力都有限!”
“这不是她的错,而是天性使然。只是陛下,臣认为,朝堂重地,不该任由一介女子如此儿戏。”
冷澜之垂眸,眸底冷光闪烁。
这群老匹夫,明着动不了她,就想利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对付她。
若是换做一般女子,在被这么多人当面否决作为女子的能力甚至是人格之后,说不定会因为羞愤而当场撞柱身亡!
即便是她,若没有重来一世,若不是深刻了解过女子在这世道生活有多艰难,从而强迫自己建筑起了强大的心墙,她说不定也会着了他们的道儿。
建良帝听着那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贬低自己的女儿,皱起了眉头。
正要说话,却听玉石般清冽的声音响起:“张大人,你是骑射之术比得过公主,还是琴棋书画比得过公主?”
“李大人,听闻上个月你因为李夫人与一个外男在街上说了两句话,回去后便将李夫人打了一顿?你的心胸倒是宽广啊。只是本典司怎么听说,那所谓的外男,其实是李夫人的本家堂兄?”
“王大人,你今年的政绩又倒数了吧?今年可是你在任的第三年,若是到了年底你的政绩还上不去,明年也就不用上朝了。”
政绩上不去,他的职位就得变一变,而且是从高处往低处变。
有资格上朝的,最低也得是五品。
而这位王大人正好卡在了五品上,被降了职可不就失去了上朝的资格了么。
被点到名的这些大人,一个个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而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也被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眸扫过。
但凡被他扫到的人,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心跳快的不行,不住在心中祈祷着这位活阎王千万别“相中”自己。
冷澜之讶然地看向说话之人,那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瞬间收起了锋芒,微垂着眼眸,看起来十分尊贵乖巧。
冷澜之:“……”
秦王沉下了脸:“听闻顾典司与伽罗关系匪浅,本王原先还不信,毕竟顾典司是公认的六亲不认,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与人交好?如今看来,却是本王狭隘了。”
他别有深意地笑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冷澜之:“……”
她不明白,秦王这么莽,父皇到底是为了什么宠了他这么些年?
她看也不看秦王,一撩裙摆,双膝跪下:“秦王当众造谣,污蔑儿臣的清白,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秦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你堂堂一个公主,而且还是被特许上朝的公主,竟然找亲爹告状?!
这说出去,谁敢信!
最重要的是,那个爹不是她一个人的爹,也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