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生辰宴的发展,可谓是一波三折。
宾客离开后,不知道会如何议论此事。
但不管这些人如何议论,脏水都泼不到冷澜之的身上,众人只会觉得沈临安的生母不识抬举、不懂规矩以及……吃相难看。
在座的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油条成精,便是深谙后宅之道的宅斗高手,就算一开始反应不过来,这会让也想明白了。
那沈临安的亲娘会拒绝公主的两个提议,恐怕是存了让沈临安继续认公主当娘的心思。
毕竟只有在公主的名下,他才能当真正的皇亲国戚。
而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便是伽罗公主这个大女儿,若沈临安真被正式记在公主名下,帝后定然爱屋及乌,荣华富贵和权势皆是指日可待。
相比之下,只当个区区的侯府义女的儿子,就没多少前途了。
这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可你这么想让儿子当公主的养子,就不要在今天出现啊!
既舍不得放下亲娘的威望,又舍不得泼天富贵,啧啧……吃相真难看。
宾客散尽后,冷澜之也站起了身,一拂广袖淡淡道:“本宫乏了,先回去休息。婆母、公爹、驸马,你们再和安儿好好叙叙旧吧,毕竟过了今天,日后再想见面也不容易了。”
被点到名字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却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地甩脸色。
沈临安怔怔地看着公主娘亲离开,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公主母亲真的变了!
过去两年,不论他怎么偷懒耍滑、调皮捣蛋,公主母亲都会耐心得和他讲道理,满脸慈爱之色。
可是现在,公主母亲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虽然年纪小,却懂事的早。
他好似能明白,一旦离开了平南侯府,日后便再也见不到公主母亲了。
眼看着公主长长的裙摆要消失在庭院的尽头,沈临安突然追了过去,大声喊道:“母亲!”
冷澜之有些意外,疑惑地看他:“有事?”
她神色冷淡,没有半点温情。
沈临安踌躇片刻,鼓足了勇气说道:“日后我还能喊您母亲吗?”
冷澜之更加意外了。
这算什么?
前世她为他操心了大半生,到头来他说他的母亲只有俞婉儿一人。
如今她不要他了,他却想要继续喊她母亲?
两世以来与沈临安相处的点点滴滴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
冷澜之认真地摇摇头:“不可以,你的母亲只有一个人,便是沈家娘子。至于我……你从未将我当成过母亲,反而每次见到我都既害怕又讨厌。”
沈临安面色大变。
这话他的确说过。
就在螃蟹事件发生前,冷澜之因为他又想偷懒不念书而罚他多写了一篇字,他便跟自己的小厮吐槽,说他最讨厌公主母亲了,对她又怕又恨。
他想反驳,可不等他说出什么,公主母亲就干脆地转过了身,再也不看他一眼。
他看着那雍容华贵的身影渐行渐远,红着眼赌气地跺了跺脚:“我最讨厌你了!果然只有我娘才是真正的娘,才是真正的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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