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逸之就分开了人群,来到马车前站定。
他冷冷看着马车上的冷澜之,口中却是对着那几个押人的护卫命令道:“住手!”
护卫们面面相觑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动手。
虽说他们是公主的亲卫,可公主爱驸马极深,就连公主的婆母都能对他们颐指气使,何况是驸马本人?
冷澜之也直视着沈逸之,红唇微勾,对亲卫命令道:“愣着做什么?将她们绑了,送去大理寺。”
沈逸之俊脸一沉:“你非得胡闹不可吗?”
他想不明白,她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六年前的她虽然也华贵无双,却从来不会仗势欺人。
即便是爱慕自己,她也从来不越界,更没有想过要用皇权压迫他娶她。
还是他略施手段,皇帝才会赐婚。
可如今,她竟是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冷澜之清晰地捕捉到了沈逸之眼里的厌恶。
她垂眸,心中冷笑。
他的厌恶如此明显,从前的她为何眼瞎至此,竟然以为他对她有情义?
当真可笑。
慵懒地倚着车窗,冷澜之淡漠道:“在闹的是你,你究竟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沈逸之一怔。
身份!
她竟然跟他提身份!
果然,她从前说什么不会在意出身的话,都是假的!
的确,若是以驸马的身份,他是臣她是君,他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若是以夫君的身份,他理应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体面。
可!她一介女流,若非有个好爹,有什么资格跟他谈论身份?!
他的神情越发冷冽:“不论是何身份,都得讲究礼法法度,这个道理,你不久之前才说过,不是么?这个孩子不过是不小心撞上了你的马车,你没有受伤,反而是他伤的不轻。
你是一个大人,且身份尊贵,何必要跟孩子计较?”
冷澜之在外不想暴露公主的身份,一直没有直接言明,沈逸之便也乐的装傻。
甚至还能趁机出言讽刺冷澜之几句。
知道她是在翻饭厅里的旧账,冷澜之只觉得可笑。
如此小心眼的男人,她当年怎么会觉得他心怀大志,勇武无双?
“虽然你是在扯歪理,但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我奉劝你最好速速让开,别继续多管闲事,否则将来丢人现眼是小,让人怀疑了你的能力,因此而丢了大好的前程,才是大。”
沈逸之脸色更冷:“你在威胁我?”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恶劣到了如此地步。
分明是她仗势欺人,他只是想救人罢了,她却以前途来威胁她!
她明知道,他最在意的便是平南侯府的前程,否则,他怎么可能娶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那么多同僚看着,他今日若是退了,日后便再也别想抬起头来。
“我行得正坐得端,便是此事传开,该责罚的也不是我,而是仗着身份欺凌弱小的你!”
两个婆子早已被押下,那个孩子也落到了一个护卫的手中。
只是那孩子撞了一下马车,短暂地昏迷了过去。
冷澜之本想尽快传御医,却总有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