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淑红唤佣人端来茶,自己也坐到了椅中。
“念念,怎么了?”乔东海声音和蔼地问道。
看到外公对她露出小时候她每次闯祸后,那样纵宠又无奈的神情,乔时念的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外公……”一张嘴,喉咙竟然哽住。
“念念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乔东海急切地问完,冷目瞪向了自己儿子,“国盛,是不是你欺负了念念?”
“爸,你这也太偏心了,事情都没问,就说国盛欺负了她!”
覃淑红忍不住插嘴道,“这件事跟我们都无关,是你这位宝贝外孙女,她要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确实让乔东海震惊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都没端稳。
“外公,小心!”
乔时念连忙上前接过了外公的茶杯,替他放在茶几上,又赶紧替他抚着胸口让他顺气。
“装什么孝顺呢,真不想惹你外公生气,就少做这些不过脑子的事!”覃淑红讥声道。
“你住嘴。”乔盛国喝住了老婆,“爸,这次你真不能再惯着时念了。”
“今天要不是我们正好去找砚辞,淑红又及时发现那份离婚协议书,现在他们恐怕连离婚证都拿了!”
“念念,你舅舅和舅妈说的都是真的?”乔东海严肃问乔时念。
乔时念吸了下鼻子,“外公,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件事,但又怕你担心,就……”
“为什么想离婚?”乔东海又问。
前段时间,他听念念开玩笑提了一嘴,但他以为是念念和砚辞吵了架说的气话。
谁料,现在她和霍砚辞都快要拿离婚证了!
每个人都问她为什么要离婚,乔时念真的疲于回答这个问题。
可面对敬爱的外公,她又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外公,我和霍砚辞一开始就不合适,他不爱我,我用婚姻绑着他两人都很痛苦,所以我想结束这段关系。”
“这世上哪有人是天生就合适的,以前的人连面都没见过,不照样一起过一生!”
覃淑红道:“再说,这个婚本来就是你哭着闹着要结的,现在一句痛苦就要结束!你这也太儿戏了!”
“是,这婚是我要结的,但就因为我主动要结婚,所以有任何委屈都不能离婚了?难道人在做了错误选择后不能更正,而是要继续错下去?”乔时念问。
覃淑红被她问得噎住,一时出不了声。
“乔时念,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乔盛国见状怒了。
“你这才结婚多久,霍家又没缺你吃没缺你穿的,你上哪儿来的痛苦!你这是矫情任性,想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不缺吃穿就没有痛苦了,这是什么道理?”乔时念反问,“如果是乔乐嫣有个不幸福的婚姻,你们也会这样逼着不许她离婚?”
“你……”乔盛国也噎住了。
“好了,都别吵了。”乔乐海出了声,“国盛,淑红,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跟念念好好聊一下。”
“爸,不管你怎么护着她,我们绝不同意乔时念和霍砚辞离婚!”
“是的,离婚的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踩我们乔家,到时乐嫣想找户好人家恐怕都会被人笑话!”
面对儿子和儿媳的强硬态度,乔东海再次道:“你们回去,我自有分寸。”
乔国盛和覃淑红不情不愿地离开。
乔时念歉意地看着外公,“外公对不起,我让您操心了。和霍砚辞结婚的事确实是我任性妄为,但离婚我很认真,我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当儿戏。”
乔东海也没说信不信,而是让乔时念坐到自己身边的椅中,握着她手。
“念念,外公知道你既然提离婚,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可你实话告诉外公,你真感觉不到霍砚辞对你的一丝感情吗?”
“或者外公换种问法,霍砚辞从结婚到现在,对你的态度是不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闻言,乔时念顿了一下。
若说她感觉不到霍砚辞的一丝变化,确实说不出口。
霍砚辞会帮她挡车窗的碎玻璃。
会主动教她开车。
会在莫修远想绑她时及时出现。
几次她冲他发火,他都忍了下来。
他甚至提出要跟她同居一室,以正常夫妻相处段时间。
这放在以前的霍砚辞身上,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念念,外公可以感觉得到,砚辞对你的在意。”
乔东海道,“那天早上,他说是要去开会,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因为你一晚没有回家,特意绕道来看你的。”
“他送我古砚台,也是想让你开心,让你知道,他也很在意你的亲人。”
若以前霍砚辞能这样做,乔时念会心动会雀跃,但现在她只觉得有些悲凉。
她全心全意地爱着霍砚辞时,他毫不珍惜。
她摆烂想放弃想离婚时,他却又表现出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