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看着这段文字,指尖发冷,无形中像是有人拽住她冷白的脚踝,将她往无尽的黑暗里面拖。
刚刚池言西留在她体内的温度还未冷却,可在这一秒,她从内到外的感觉到寒。
她关掉屏幕,低头看着碗里的补汤,嘴角蓦地嘲讽的勾了勾,然后轻轻笑了一声。
陈嫂听到她的笑声,以为她是高兴少爷最近的改变,语气也不由地轻快起来,“您和少爷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多好,将来宝宝生下来,你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幸福吗?”
余笙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与我有关了。”
“少爷他.......”
“陈嫂,别说了,再说我就真不吃下了。”
陈嫂兴致勃勃的语气微顿,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赶紧住了口。
余笙接下来的汤喝的全无味道,只机械地往嘴里送。
她低垂着头,喝的很认真,没注意到身侧逐渐靠近的高大身影。
池言西对陈嫂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即回房去了。
安静的餐厅内,只隐约能听到勺子轻碰瓷碗的清脆声。
很有规律,一下一下的。
他拨开她不小心黏在嘴角的发丝,露出她半边白腻无暇的脸。
细长的手指暧昧的在上面滑动几下,男人的嗓音低沉动听,“好喝吗?”
余笙喝汤的动作骤然停下,然后放下了汤匙。
她拨开他的手,拿起一张纯白的餐布,优雅的擦了擦唇上残留的汤汁,“难喝。”
池言西眉梢微扬,深邃凌厉的双眸扫过她的脸,瞧不出她的表情变化,可就是莫名觉得她正在生气。
他问,“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又怎么了?”
余笙面对他,清莹的双眸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你今晚干什么去了?”
池言西的表情崩了几秒,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行程了?”
“你身上有酒气。”
“嗯,今晚是喝了点酒。”
“除了喝酒,没别的吗?”
余笙冷漠又淡然的语气让他的眉心不禁微微锁了起来。
“谁跟你说什么了?”
她刚刚在楼上明明还好好的,现在转眼就翻脸,还突然质问起他的行踪,若不是知道什么,不会这样。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笙见他还是没打算说实话,也没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欲望。
她起身就要走,池言西却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怀里带,“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余笙听到这句话,眼神陡然变冷,她白皙瘦长的手抓起他松散的衣襟,咬牙道,“明明是你在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
池言西很少见她如此生气,差不多也能确定她已经都知道了。
“我没耍你。”
他冷冰冰的吐出四个字,轻飘飘的,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晚你干什么去了?”
池言西只静静地看着她,不为自己辩解,也不反驳。
因为就是事实,没办法反驳。
余笙挫败的松开他,同时推开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池言西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在她问出这句话时,锁的更紧,“什么手续?”
“离婚手续。”
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回,“没这个可能。”
她恼怒的看着他,“你都和别的女人订婚了,难道还不肯放过我?”
“我只订婚,不会结婚。”
余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近乎崩溃的心情。
她的呼吸急促,眼圈儿泛红,目光里带着几分恨意的盯着他那张冷俊的脸。
积压的情绪攒了太久,她掀起桌布,餐桌上的瓷器瞬间落地,摔个粉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其中一些碎片落在了池言西的脚边。
他穿着黑色皮拖鞋,白皙的脚面上多了几道红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