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阳怪气的态度让余笙心里的火瞬间被拱起来。
明明在他们的关系里,她永远是被动受威胁的那个,可他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她一时气恼,也就没有遮拦,说出的话也带着三分气,“池言西,你别莫名其妙行吗?我只是在想事情,我和萧景澜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如果我们是那种关系,你觉得我会坐在这里和你周旋吗?”
“周旋?”
他捕捉到这两个字,不禁讽刺地笑出声。
地是多么不情愿,才会用到周旋两个字。
好像他是那个逼良为娼的恶人。
池言西突然觉得善良和温柔并不适合他,会让他被气得吐血。
他心里隐隐有种想法,就应该找个绳子把她捆了,带回家去,由不得她的愿意不愿意。
这么想着他眼底的暴戾也就越来越明显,呼吸也逐渐加重。
他感觉到脑袋像是被套上了一道锁链,越收越紧,勒得他头也要爆炸了。
余笙本来低头切牛排撒气,可见对面的人迟迟不说话,就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池言西脸色苍白,双唇微微颤抖,浑身紧绷得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池言西?”
她放下刀叉走过去,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池言西在她惯有的印象中就是铁人一个,无论头一晚折腾她多狠多厉害,第二天照样能准时早起上班,根本看不出他有精力不够的时候。
这样的他现在这副脆弱狼狈的样子,颠覆了她的认知,也让她有些慌。
池言西像是还在跟她怄气,根本不理她,骨节修长的手探入西服口袋,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就着桌上的红酒就喝了进去。
大概三分钟后,他的脸色才慢慢变过来。
余笙看着他吃药的娴熟动作,猜测他这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得的是什么病?
她的视线落到他手边的药瓶,还来不及看清上面的英文,药瓶就被他揣回到兜里。
他恢复了精力,转头就是冷冰冰的一句,“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
余笙咬了咬唇,觉得她真是疯了,才会去担心他。
他这夹枪带棒的样子哪像是生了什么重病?
生病的人是她才对。
她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在心里警告自己,余笙,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好几年还没够吗?
你最好清醒一点!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响,“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撂下这句话,她就迫不及待地拎包走人了。
池言西低垂着浓眉,自嘲的抿了抿唇。
池言西,这就是你留人的态度吗?
他想到有期限的几天,指骨不由地攥紧,起身追了上去。
余笙回到房间还在生气。
她拿着换洗衣服气鼓鼓地进了浴室。
洗完澡从浴缸里出来,她突然觉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还好及时扶住了理石台面。
她感觉一股火从身体的某个地方正迅速窜起,逐渐有遍布全身的架势。
微微仰头,就是镜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被吓了一跳。
眉目含春,一双清丽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鼻尖儿上覆着一层粉汗,红唇微张,急促地低喘声在安静空旷的浴室里被放大了数倍,听着让人脸热。
她的心跳也跳得极快,像是下一秒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最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随之出现一堆粉红色的泡泡。
听觉和视觉意识逐渐下降,她拼命想要逃离的东西正死命地托着她往深渊里坠。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