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愿意,但是你一直强迫她。
她说,她不愿意背叛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原来她对自己的碰触如此的厌恶,原来她始终没有忘记过那个人。
池言西的眼尾泛着血腥的红,嘴角缓慢地上扬,勾出一个冷酷又莫名酸楚的笑。
什么被他伤得太重,什么这样做会把她推得更远......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事实是,她对他的恨也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就该把她绑在家里,是他的心软和不忍给了她逃走的机会。
他慢慢攥拳,高大颀长的身影僵硬地挺着,像是一头随时会扑过去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黄晴音趁他不注意,打算偷偷溜走。
“她是怎么离开的?”
男人的声音如同尘封的冰湖,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无尽的寒意。
她本走到门边,反射性的回头,颤颤巍巍地说,“......阳台,她爬到我房间的。”
池言西眼底出现一丝皲裂,长腿迈开,阔步朝着阳台走去。
随着他大力推开的门,一阵裹挟风雪的寒风瞬间涌了进来。
他看向围栏外面的墙壁,薄雪之上,浅浅零落着一串脚印,有些地方大概比较滑,脚印歪七扭八,很可能差一点就掉了下去。
而在这高楼往下看,是足以要了一个性命的高度。
他抓着栏杆的手逐渐收紧,不知道是太过用力,还是被这冰天雪地冻得,细长的手指青白泛红。
“来人!”
他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保镖立即冲进了门,他冷眼看着他们,“让你们看个女人都看不住,还能让另一个女人来去自如,这就是你们所谓顶级的安保公司吗?”
“池总......”
池言西抬了抬手,打断他们语塞着急的解释,冷声道,“天亮之前,我要我的女人重新回到我身边,如果做不到,你们也别想在这行混下去了。”
“是,我们这就去找人。”
保镖们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池言西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飘雪的天空,白皙完美的侧颜深邃立体,一张完全找不到瑕疵的完美的脸。
雪花落到他的乌发上,黑色毛衣也沾了几片白,像是无心掉落在土壤上的梨花,悄无声息地绽放,又像是情人泪,一朝别过,凄楚潸然。
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不是他不想动,是他不想去面对寻遍人海,依旧寻不到她的这个事实。
这次她的逃跑不在他的意料中,他的风筝终究还是断了线。
池言西就这样在阳台站了几个小时,甚至姿势都没有调整。
s市的清晨要来得晚,可也终究来了。
天际边一束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洒下来,彼时,雪已停了半晌。
池言西原本的皮肤就偏冷白,这一遭冻下来,更是无半点血色,带着几分憔悴的病态。
他慢慢蹲下去,视线落在地面,精致修长的手插进发间,整个人透露着落寞又颓然的气息。
门口传来嘀的一声响。
有人开门进来。
他没有抬头,声线低沉沙哑,“人找到了吗?”
来人没回话。
他整晚的怒气顷刻间爆发,化为一声暴戾的怒吼,“都聋了吗?我问你人呢?”
话音落下,他也同时抬头——
眼前的女人身姿曼妙,高挑修长。
海藻般的黑发,清冷妩媚的双眸,高挺小巧的鼻梁,不点而红的朱唇,
不是她,还有谁?
那个让他在嫉妒,痛苦与自责的泥沼中挣扎了一整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