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连续做了很多个梦,梦里不是余佳依得逞后狰狞的笑,就是胡意霜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的样子。
她睡得极不安稳,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浅黛的眉心紧锁着,双手不安地紧攥雪白的床单,已经揉搓出褶皱。
“笙笙......”
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充斥着担忧,微微颤抖,像是怕吵到她,又怕叫不醒她,很矛盾。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热力透着交叠的皮肤缓缓传过来,像是给她渡了氧气,让她的大脑逐渐清明起来。
她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起初模糊,后来逐渐清晰,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
对方见她清醒激动地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按下了呼叫铃。
“笙笙,你感觉怎么样?”
顾昔念握着她的手还在抖,眼泪不可控制地往下掉。
余笙摇了摇头,刚要说没事,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干,很痛,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着急,你烧了两天,嗓子暂时说不出话也正常。”
顾昔念抹了抹眼泪,焦急的看向病房门口,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怎么这么慢,我现在去找他。”
她说着就要走,但衣角却被床上的人攥住。
余笙凝瞩不转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氤氲出细微的水雾,急于说什么,却又害怕的不敢问出口。
“笙笙,你想说什么?”
顾昔念看出她眼底的情绪,判断她是有话要问。
“你是不是想问池言西?”
余笙没来得及说话,顾昔念还挂着泪痕的脸蛋儿就浮上了愠色,“这个大渣男把你送到医院后就把我叫来了,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露面,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男人,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竟然不闻不问,每天就派秘书过来假惺惺地问几句,根本是没有心!”
顾昔念气呼呼地说,“所以,你就别惦记他了。”
余笙眸光微动,闪过一丝黯然,然后重新拽了拽她的衣服,冲她摇了摇头。
“你不是想问这个?”
余笙点点头,然后拉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小腹,眼神里惶恐不安,期待她给一个答案。
顾昔念这才恍然顿悟,“你想问你肚子里的宝宝?”
余笙点了点头。
她的手抖得不像话,一颗心也悬在喉咙,心跳快的她胸口发胀,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窜出去。
如果孩子没了,她......
她不敢想象.......
只轻微地想一下,她就要痛死了。
眼底泛起了泪花儿,她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顾昔念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上。
这时,顾昔念拍了拍她的手,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放心吧,孩子没事。”
终于——
余笙彻底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阖上眼睛。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滴到雪白的枕头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湿痕。
还好——
她活下去的希望还在。
顾昔念心疼地看着她,“笙笙,别难过了,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些害你的人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不过说实话,还好那天池言西没有犹豫地做了决断,不然一切还真不好说。”
余笙睁开眼,困惑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