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结束后,池言西将余笙送回了家里。
他走到门口本来想进去的,但是余笙先一步的进了屋,并且当着他的面合上了门。
他被彻底拒绝在门外,无奈地一笑,只好转身离开。
外面车子的引擎声远去,恢复了一片平静。
余笙靠着门板的身体骤然放松,刚要往里面走,门板就被轻轻的叩响了。
她以为是池言西去而复返,打开门低吼道,“你有完没完!”
话音戛然而止,门外的不是池言西,而是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江伊凝。
她没化妆,露出最原始的白皙皮肤,身上的白裙在晚风下轻轻浮动,一如所有人第一眼见到她时的模样,清纯,干净。
只可惜这两个字跟她根本挨不着边。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有些红肿,看起来是哭过了。
“笙笙,我们能谈谈吗?”
余笙皱眉要关门,她却先一步的把胳膊伸了进来,门板合到一半,她痛苦的嘶了一声。
她见状再度开了门,江伊凝几近哀求的看着她,“求你了,笙笙,我们聊聊,好不好?”
这样哀怨无助又可怜的她,谁能想象到几天前她还在算计别人肚子里的孩子。
余笙其实也想听听她说什么,就放她进来了。
陈嫂认出她,对她态度很冷淡,甚至时不时还要瞪她一眼。
余笙让陈嫂先回房间,陈嫂只好听从命令,不过她还是在余笙耳边警告,要小心这个女人。
她的音量只是象征性的压低,实际上,江伊凝是能听到的。
江伊凝手指搅弄的泛白,有些抬不起头来。
陈嫂走后,余笙幽幽的说,“如果你是来找池言西的,那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我刚刚看到你们在一起了。”
江伊凝说着小声的啜泣起来,泪珠噼里啪啦的打在手背上,“笙笙,对不起,我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只是,只是太爱言西了,所以才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余笙十分平静地看着她,“你跟我哭没用,梨花带泪这招只对男人有效,我没办法跟一个想发设法害我的人共情,所以有事说事,省省你的眼泪吧。”
“笙笙,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江伊凝苦涩地笑了一声,“说实话,如果当初不是言西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可能早就自我了断了。”
余笙低头不语,江伊凝继续说着。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是我爸爸带大的,与其说是带大的,不如说他是养了一个妓女和赚钱工具。”
“我从成年起,他就禽兽到拿我的身体还他的赌债了,我那时候小,根本没办法违抗他。”
“我也逃了几次,但是一旦被他抓回来,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我真的怕了。”
“他把我像是狗一样的拿链子拴住,只有接客的时候才会放开我,我只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不然有更遭罪的等着我。”
江伊凝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想背叛言西吗?你觉得有了言西,我为什么还和那群又老又丑的人逢场作戏?是他们逼我的,要挟我,我如果不听,他们就要把我的事情捅到言西面前去。”
“我真的害怕失去言西,所以只能认怂。”
“我对言西的爱真的不必任何人少。”
江伊凝说着就痛苦起来。
她说的声泪俱下,不像是假的。
起码这是余笙第一次见到江伊凝如此真切的一面。
余笙握着牛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