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街小巷忽然掀起一些流言,人人都在谈论荣王府昨日下聘一事,下聘阵仗那么大,坊间自然乐于讨论。
讨论着下聘之后,无可避免地就会牵扯到先前跟秦姑娘的婚事,有人悄然说道:“听说是秦姑娘不想嫁给荣王府世子,故意把谢姑娘推入湖里,并假装自己落水,喊来荣王府世子相救,结果就顺理成章地退了婚事。”
“竟有这样的事情?
“秦姑娘一直喜欢太子殿下,从太子还是战王的时候就喜欢,甚至上门逼迫战王妃让出正妃位子,可惜战王护妻心切,根本不理会她的无理要求。”
“我也听说了,退婚之后,秦姑娘曾在皇后面前提出想做太子侧妃,但皇后以‘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深厚,暂不纳妾’为由回绝了她。”
“真是可怜,堂堂太傅孙女,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是让人羡慕的夫妻,秦姑娘这次有些强人所难了。”
“原本以秦家家世,秦姑娘想嫁个如意郎君不是难事儿,可她这么一搞,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
可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流言蜚语像是瘟疫一样迅速传开,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在讨论此事。
但凡有人说起昨日荣王府下聘一事,就总有人会把秦芷兰和谢丹姝放在一起比较,甚至毫不避讳地认为容淮书娶谢丹姝是福气,甚至说了句:“无福之女进不了有福之家。”
哪怕秦芷岚待在家里没出门,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听完当即变了脸色:“外面的人真这么说?”
“是,小姐。”丫鬟急得脸色发白,“早上厨娘出去买菜就听了一些,奴婢也是听他们私底下讨论这件事才知道,后来奴婢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到处都在传这件事,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芷岚。”秦夫人跨进房门,满脸焦灼之色,“外面怎么回事?我一大早就听嬷嬷说外面传起了你的闲话,你那天在淳安长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姑娘跌入湖里,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你推她进去的?”
秦芷岚站起身,急得眼眶发红:“母亲,我怎么可能推她?明明是她自己不慎跌入湖中,容淮书想也没想就去救她,女儿……”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女儿也是出于无奈,才成全他们的婚事,根本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女儿是冤枉的,女儿真的是冤枉的……”
“你先别急。”秦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没凭没据就开始造谣,你告诉我,那天在长公主府,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谢姑娘落水的那一幕?”
秦芷岚咬着唇,无助地摇了摇头:“郝姑娘看到了,但郝尚书因为春闱舞弊一案已经被罢官,全家都离开了京城,现在没有人证了。”
“那怎么办?”秦夫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漫天的谣言根本就是要把你害死!若外人都相信这些说法,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名声毁了,正经的高门权贵必然不会愿意娶她,门庭低一点的又根本配不上她们,这可怎么办?
秦芷岚死死攥着锦帕,恨不得把容怀月揪出来痛打一顿,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定是她坏了她的事。
秦芷岚心里清楚这件事跟容怀月脱不了关系,虽然容怀月自己没有那么大本事,但她铁定是藏不住话,把这件事透露给了能做成这件事的人。
秦芷岚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思索着暗中下黑手的人会是谁?
容淮书?
不,不会是他,容淮书是个坦荡君子,说白了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根本没一点心机,他也想不出如此害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