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闲注意到张凤仪极其嫌弃的眼神，心里有数了，多半是和柳如是有关。
潘小闲赶紧询问：“柳如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你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张凤仪满脸厌恶：“就为了保住你一条小命，柳如是从距离红服只有一步的正四品官员，变成了刚穿上一件蓝服的从五品官员，手里的权力更是大不如以前了，只是金陵司苑司的一名女史。”
潘小闲明白了，难怪张凤仪的态度很恶劣，教坊司门口的官差直接轰走了他。
司苑只负责瓜果蔬菜的种植。
柳如是过去掌管着江南所有青楼的审批和收税，现在变成一个看菜园子的了。
柳如是手里的权利何止是大大降低了，直接扔到了一个清水衙门，没有任何权利了。
潘小闲内疚了：“我也不知道柳如是为了救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不知道？”
张凤仪冷漠的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给柳如是招惹麻烦，果然还是把柳如是给害了。”
张凤仪的态度越来越疏远：“官位每往上升一个品级，带来的权利都会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权力的斗争也会更加激烈。柳如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多难，就因为你被人抓住了把柄，结果从正四品连降三级，差点变成绿服官员。”
潘小闲知道权力斗争的激烈，尤其是上层的权力斗争，更是激烈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潘小闲想要找柳如是帮忙，说不出口了，心情沉闷，看着张凤仪翻过几个墙头消失了。
张凤仪、张熙凤两姐妹从来没走过寻常路。
潘小闲坐在院子里，照看花花草草，已经浇了一遍水了，又浇了一遍。
潘小闲的脑子不清醒，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遍，水都从花盆里漫出来了。
潘小闲这才惊醒，停止了浇水，坐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潘小闲眼神呆呆的。
赵香香只能依靠自己，做事比谁都要努力，一直在房间里疯狂的写考卷。
潘小闲的反常，引起了赵香香的注意，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打开窗户看着外面。
赵香香看着似乎没了魂的潘小闲，欲言又止，想要说几句安慰话，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赵香香走了出去，问道：“老师去了陈圆圆家里，说动她买来万字春兰了吗。”
潘小闲听到万字春兰，回过神来，揉了揉脸：“陈圆圆让我去找柳如是，只有柳如是才能和陈贵妃谈条件，只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哪还有脸去找柳如是帮忙。”
赵香香知道了潘小闲苦恼的原因，没有说话，直接走出了家门。
她经过打听，找到了司苑司的衙门。
赵香香亮明了正九品诰命夫人的身份，还有女学堂的斋长地位，立即就被官差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
女学堂女官全都是高官的女儿，赵香香做了斋长，背景更加深厚。
官差不敢怠慢，生怕得罪了某个高官的女儿。
柳如是见到了赵香香，感觉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赵香香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潘小闲的苦恼，也是救他的唯一办法。
柳如是皱起了眉头，刚要张嘴答应下来。
“不行！”
张凤仪出来阻止了：“宫里的那帮女人内斗多激烈，咱们心里都有数，陈贵妃从那帮女人里杀出重围，成为了四大贵妃之一，精明到不能再精明了。你现在欠了她一个人情，等到陈贵妃要用人情的时候，还不得被她连皮带骨头的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