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场但凡有点耳闻的都不会真的这么认为。
关珩一行人前脚刚走,四下立即议论纷纷,“关珩刚才送的那块地,莫不是最近被不少人抢得火热的那块?”
“我看八成是,”有人哼了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气势冷艳的女人的背影,似嘲非讽的道,“这女人可真有本事,听说那块地连道上的人都有插手,没想到最后居然能被她搞到手。”
“可他们关家和樊家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关珩费尽心思搞到的地产就这么送出去,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这位樊太太似乎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关珩最近在抢城郊外的那块废旧老地,这件事只要有点耳闻的都多少知道一点,不过更多人更好奇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关珩亲自出马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身后喧嚣仍在继续,宋秘书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向眼前的女人,压低了声音道,“关总,您说良黎会不会真的把那块地交到陆骁手上?”
毕竟那么大的资产,一旦她交出去了,她和陆骁背地里的联系很有可能就瞒不住了。
“现场直播,”关珩目视着前方,“就算她不给,陆骁迟早也会收到这个消息。”
宋秘书了然,那块地是松虎生前唯一没有被警方没收的资产,陆骁觊觎了许久,如今只要他还想拿到那块地,就一定会找上良黎。
“这样一来,是便宜他们了。”
关珩笑笑,“怎么说?”
“您借良黎的手送出那块地,一来不仅让陆骁避开了警方的视线拿到那块地,二来良黎还可以顺道卖陆骁一个人情,”宋秘书有些不解,“关总,这个警告,成本是不是有些大了?”
“警告?”女人眉梢微挑,有些好笑,红唇跟着撩起不屑轻蔑的弧度,“陆骁就算真的想要,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收才行。”
宋秘书一脸茫然,正想问为什么,就听到身后响起匆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关珩。”
他还没回头,面前的女人就被一声冷喝叫住了。
区区几个呼吸间,良黎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一头绾起的端庄长发依旧,唯有脚下步伐显得匆忙和愤怒。
关珩回过头,看着妆容精致的女人来到她面前,唇角勾起,“怎么了,樊太太?”
“啪!”
然而人刚转过身,那一沓文件就被扔到了她的身上。
“关珩,你真的不怕死!”这里刚好在转角,远离了人群和那些摄影机,面前的女人也在此时卸下了那层和善的伪装,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事到如今你还敢招惹他,是嫌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良黎!”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旁的莫尔下意识将关珩护到了身后,目光沉冷的盯着她。
男人很高,往那里一站就几乎将关珩整个身影都挡了去,有种无形的威严。
良黎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女人的脸上,怒极反笑,“关珩,这就是你的倚仗?”
关珩扫了一眼落到地上的文件,这才从莫尔身后走出来,面不改色的轻笑,“樊太太这么不顾形象的追上来,就是为了和我探讨这个的?”
良黎面色微冷,“把你的东西拿走。”
关珩不为所动,“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更何况……直播已经播出去了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仅凭这个就能让我身败名裂?”良黎看着她的脸,冷笑了一声,“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关珩失笑,“是挺天真。”
一份牵扯利益的地契而已,就算良黎现在光明正大的交给陆骁,众人顶多也只会认为是金钱交易而已。
她上前一步走到女人面前,身高差距显得她居高临下,刻意压低了嗓音,笑意弥漫的眸底噙着讥诮,“说来,当初松虎的死也挺莫名其妙的,你说,暗夜里面,现在还有没有松虎的人?”
良黎一下睁大了眼。
与女人凌厉微凉的视线相对,她似乎在这一瞬才反应过来,她今天原本就是有备而来。
是警告,也是威胁。
不远处,有男人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关珩淡淡的收回视线转身,刚要抬脚离开,又再次被女人叫住,不过这次叫的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男人。
“莫尔是吧。”
良黎目光讥诮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凉凉的笑出声,“你当初既然选择了背叛她,事到如今怎么还好意思回来呢?”
关珩脚步一顿。
女人的声音仍在背后继续,“关珩,你不是一直很骄傲吗?”那嗓音带着寥寥轻笑的讽刺,“以你如今的资产,想要敲下这块地怕是不容易吧?现在找来一个曾经抛弃过你的人当帮手,你就不怕他再次背叛你?”
关珩回过身来,同样讽刺的笑,“樊太太这话说得好像你在为我打抱不平,有多担心我一样。”
“吃一堑长一智,关珩,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明白这个道理。”良黎淡淡的笑,“不过也是,看样子你也不过是利用他罢了,哪儿会付出真心呢。”
挑拨离间,不是多高明的手段,却向来出奇的有用。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哪怕明知自己没有局面再赢回来,却还是忍不住总想刺对方一下。
像是刺得越深就越痛快。
莫尔下意识的去看身旁女人的脸色。
红唇微微抿着,面无表情下的五官又似渗出层层冷意,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反驳。
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掠过一抹自嘲。
事到如今,他还在奢望什么呢?
“以前是我对不起她,不过如今,”自然的握上女人垂在身侧的手,莫尔看向良黎身后的男人,湛蓝色的眸子里神色坚定,“只要她需要我,利用也好欺骗也好,我心甘情愿。”
关珩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莫尔自然也不会再与良黎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关珩再次停了下来。
莫尔低头看她,“阿珩?”
阿珩。
有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说到背叛,”关珩低头看了一眼被握在男人掌心的手,笑了笑,“难道樊太太不清楚吗?”
她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手中抽出,回头看向良黎所在的方向,冷艳逼人的五官已经绽开了一抹的冷笑,“当初到底是他抛弃了我,”嗓音穿过在场每个人的耳膜,“还是我背叛了他。”
大概是女人眼底的温度太渗人,良黎背脊微微一凉,下意识的回头,樊天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镜框,透明的镜片下暗沉沉的一片,像最深的夜,透不进光。
回到车上,莫尔安排宋秘书回去,自己开车送关珩回公寓。
“良黎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副驾驶上,关珩摁着眉心。
莫尔看了她一眼,低笑,“哪句?”
见她没有说话,他看着前方的道路,半玩笑半认真的道,“没有真心那一句,也是吗?”
女人摁眉心的动作一顿,眼帘微微抬了抬,“莫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男人打断她,虽是笑着,眉目却透着些许苦涩的自嘲,“你放心,这些事我不会在意,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更不用因此感到有什么负担,我也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关珩蹙眉,看着男人的侧脸正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摁下了接听键,“言晏。”
莫尔看到,虽然女人仍是一层不变的语气,但在通话时,尤其是那双常年冷厉严肃的眉目在不经意间还是渗出了些许柔和。
在女人挂断电话后,他才开腔,“言晏找你什么事?”
关珩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语气平淡,“她看到新闻了。”
男人眉心微拧,“她不是在伦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
只不过这两天她都在忙那块地的事,没有时间回公寓所以不知道。
从郊区回市里的路上车很少,车速平稳的驶在道路中央,莫尔看她又开始揉眉心,和那脸上掩不住的疲惫,一时有些心疼,“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还小,没有必要被牵连进来。”
“阿珩,”男人抿着唇,眸色晦暗,好半天才道,“这些年你为了言晏做这么多,是不是还在为当年她父母的事情内疚?”
关珩怔了怔,扭头看向窗外,“与这无关。”
莫尔看着女人冷漠沉稳的侧脸,有那么瞬间眼前浮现出曾经那张天真明艳的笑脸,心底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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