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皱眉:“朕的话你没听到?”
棠宁抬头时眼圈微红:“陛下让阿兄进宫做什么?又查陆家吗?”
“放肆!”安帝呵斥。
棠宁脸上微白,却梗着脖子半步不退:“陛下明知道阿兄跟陆家早就你死我活,他为了替您铲除世家,更是成了那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上次漕粮的案子您强逼他退让,将事情止于陆肇,阿兄认了,哪怕成了满朝的笑话他也未曾怨怼于您,只说陛下心有衡量是迫不得已,可是这一次,您又想如上次一样吗?”
“宋棠宁!”
安帝用力拍在椅子上,脸上满是被人冒犯的震怒。
冯内侍站在一旁只觉得腿都软了,恨不得能堵了这姑奶奶的嘴。
可棠宁却依旧红着眼不退:“我不知道您到底有什么思量,可阿兄的命也是命。”
“您对陆家屡屡心软,连赵家人都知道您放纵陆家,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有陆家兜底,他们才敢害死四皇子妃,敢当街行凶杀人,可是陛下,阿兄他没有这份底气。”
“他身有残缺天生就低人一等,他豁出命去为陛下办事,所得也不过外人口中一句阉贼弄权,他所倚仗的惟有您的信任,可是您不信他,无论是谁谗言几句都能让您心生怀疑。”
小姑娘说话时带上了几分愤恨,还有不甘和委屈,抬眼瞪着安帝时更如同初生牛犊,将他里子面子都撕扯了干净。
“阿兄的手段陛下是清楚的,他一旦进宫接手赵家和陆家的案子,势必会查个底朝天,陆家费尽心力遮掩的必定不是小事,说不定查出来后抄家灭族都算是轻的,陛下确定要让阿兄来查吗?”
“你放肆!!”
安帝气的脸色黝黑,仿佛被揭穿了心底隐秘,怒极之下抓着身前笔洗就朝着下面砸了过来。
棠宁没动,那笔洗落在她肩头,砸的她踉跄差点跌倒。
小女娘脸上吃疼苍白,冯内侍摇摇欲坠。
一万次后悔自己上了贼船,更恨不得能捂着棠宁别叫她再开口。
这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冯内侍连忙上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祥宁郡主也不是故意冒犯陛下。”
“萧督主的伤势的确还重,连江太医也说他还得静养,而且您也让何大人他们接手赵家的事情了,枢密院眼下因着四皇子妃的死正在风口浪尖,萧督主不插手也是好事,免得外人说您偏护。”
他快速说完之后,就朝着宋棠宁。
“祥宁郡主,陛下让萧督主查案那是对他的倚重,你看看满京城有几个能像是萧督主这般言语冒犯陛下,陛下还不曾追究的?”
“奴才知道你对今日的事不满,但陛下也是被人蒙骗,朝中的事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陛下若真不信任萧督主,今儿个出事之后就直接派人去将萧督主抓回来了,又哪还会派奴才和太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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