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凰也不怕他,走过去坦坦荡荡地坐下。
“不知傅大公子前来,有何指教。”
她问得开门见山。
傅司霆也直言:“阿戎之死,傅某代替京歌赔罪,这是歉礼。”
伴随着他的话落,寒冰端了个锦盒上前。
打开后,里面竟然装着一块漆黑的令牌。
是御史台令!
有这令牌,不论是何身份,哪怕是罪臣或妓女,皆可入御史台面见傅盛临。
不论被多大的王侯将相欺负,也可得御史台申冤庇护!
云惊凰却只扫一眼,问:“傅大公子前来,不仅仅是送令牌吧?”
傅司霆目光总算落在她身上,直视那张老人的面孔。
“艾老先生当代诸葛,谋略非凡。”
“阿戎死时,你们尽可报官、抓人,但选择先蛰伏,静待真凶露面。”
“舍妹在武器征筹赛事一鸣惊人之时,你们也可报官抓人,甚至可提出武器缺陷,但你们任由她沾沾自喜。”
“甚至、艾老先生,你又是如何认识丞相府的庶女二小姐,让她为你所用?”
“是你让她入丞相府、从冬雪身上拿走珍珠手链、又刻意用话语激怒舍妹,让她一错再错!”
一字一句,完全是抽丝剥茧,将一切真相堂而皇之摆在明面之上。
口吻也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定罪!
云惊凰心头惊诧。
没想到傅司霆竟然如此敏锐,短短时间已想清楚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是来给云京歌算账的!
虽然这个哥哥明面上不会太宠云京歌,是九个哥哥里最严厉的。
但也因为严厉,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算计云京歌!
云惊凰喝了口茶,压下心底的微慌,冷笑:
“其一,阿铮那设计图有无缺陷,我与阿铮并不知情。”
哪怕知情,在傅司霆跟前也绝不能认!
“其二,我若在最初时报官,你妹妹还会招摇过市?真凶还能浮出水面?”
她又道:“阿戎,你见过他吗?
他是一个意气飞扬、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少年。
但还没开始,英年早夭,半空折翼。
傅大公子告诉我,若不守株待兔,我们还能用什么方法抓住凶手,为他报仇?”
傅司霆容色沉了片刻,又道:
“你也不该与云惊凰那等人联合、致京歌于万劫不复之地!”
若云京歌没受云惊凰话语的刺激,她不会想建生祠,不会闹到如此声名狼藉之地。
云惊凰眉心一皱:“傅大公子,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丞相府的二小姐为何那么做、那么说,老夫怎么知晓?
你尽可去调查,让三司的人来查我也行,看看我何时与那二小姐见过半面!
当着你御史台的面,我也可对天发誓,我艾老绝没有见过云惊凰!”
她脸上满是坚定,还带着一种被误会的愤怒。
傅司霆盯着她看了几眼,最终只是冷呵一声。
“艾老先生演技不错!”
虽无证据,但他有直觉,眼前这老人与云惊凰有所牵连。
但到底是何牵连,一时间他还参不透。
傅司霆又站起身,目光扫视着辉煌的商铺:
“接近三弟,运筹帷幄。
艾老先生,积雪深藏,终露一角!”
他深深盯了眼前的老人一眼,周身弥漫出久经官场、诏狱才有的威压、冷厉。
尔后,转身离开。
18名护卫紧随其后,衬得他背影极尽森寒、凛然。
云惊凰看着,表面生气地哼了哼:
“经个商也惹着你了?莫名其妙!”
但她心底却是紧张忐忑。
傅司霆好敏锐的察觉力,若是被他发现任何计划,恐怕……
接下来必须得小心一些!
而傅司霆策马离开后,并没有回府,而是调转方向。
寒冰疑惑问:“公子,去哪儿?”
“赢宫。”
傅司霆的嗓音肃寒,在漆黑的夜色里透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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