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筠摇了摇瓶内的酒,已经一滴不剩,于是长叹一声,“大哥想你我初相识的时候,你是最能喝的一个,现在这一壶酒,竟然都是是我喝光的,你可不仗义啊!”接着又取来床头的那杯酒,“这杯酒你不喝,我可帮你喝了。”
高筠说罢,举起酒杯就想饮尽,可是送到嘴边之时,不禁哽咽起来,两行热泪竟然顺着面颊缓缓滴落,正巧滴在殷季的额头。
殷季迷迷糊糊中被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高二哥竟然哭了,不禁惊呼道:“高二哥,你竟然哭了。”
高筠被这么一说,不禁泪如泉涌,试图用左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好似这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一刻就要全部将它流干。高筠右手中的杯子,随着他的哭泣而摇晃着,杯中的酒也撒了一大半在手边,看着大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再看他面目全非的脸,瞬间想起了荀谋和太子,顿时又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杯子刹那化为齑粉,高筠浓眉倒竖,怒道:“荀谋,荀谋,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上,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就在高筠愤愤不平之时,廊檐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高筠和殷季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正准备掀起布帘的时候,故知禅师领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高筠和殷季瞬间愣在门边,细看时,故知禅师身后随着一男一女,那个女的正是平远伯的女儿安静若,而另外一个男子则须发斑白,却看得出依然容光焕发。高筠心里嘀咕,难道琼茜郡主果真把水月先生请来了?
高筠又转悲为喜,凑上前问那个老者:“您就是水月先生吗?”
那老者并不答话,自顾自的指着床上的那个人问安静若:“闺女,此人就是你说的陆佐?”
安静若脸一红,焦急的点点头,“嗯!就是他,还请伯父您给他看看。”
故知禅师也合十施礼,“阿弥陀佛,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还请先生能襄助则个。”
高筠和殷季一听果然是水月先生,忽然恍若梦中,见他如天神降临,激动的快要跳将起来,异口同声道:“您真的是水月先生啊,真是谢天谢地,可把您盼来了。”
“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水月先生看了看陆佐的气色,“我看这个少年的气色,伤势不轻啊,而且气息微弱,恐怕很难活过今晚。”
“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没想到大老远请来的神医也无济于事,简直如同心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又变得心灰意冷。
高筠急道:“老前辈,您还没给病人号脉诊断呢,怎地就下结论了。”
水月先生回头看了一眼高筠,呵呵一笑,“少年,你晚上喝了不少酒吧,刚才从大堂我就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而且从你的脸色看来,你酗酒已有月余了,且每到次日清晨之时,至少会去四次茅房,为了你这个朋友,你可是没少借酒浇愁啊!老夫没说错吧!”
高筠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您真神啦老前辈!”高筠惊呼后,发现故知禅师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喝酒的事情败露,于是赶紧低头向后退了两步。
水月先生则甚为得意的点点头。安静若已经等不及了,也赶紧说:“伯父,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先给他看看怎么样了吧!”
“哦!对对!”水月先生气定神闲,“闺女放心,有伯父在,就算他到了鬼门关,伯父也能把他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