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非要包庇韩度,弃天下于不顾吗?”
陈迪须发皆张唾沫横飞。
朱标神色冰冷,指着陈迪等人道:“朕包庇韩度?朕看是你们在包庇齐泰!”
“齐泰贪婪敛财、私养党羽、扶植门生故吏,和手下串通一气,为泄私怨连边关的粮草都敢扣留。”
“面对如此铁证如山,你们竟然视而不见。不追查齐泰的罪过,反而抓住韩度不放,你们是想要干什么!”
朱标猛然一把抓起证据,朝着丹陛下砸去。文书四处乱飘,从一张张脸庞边上落下。
可正如朱标说的那样,陈迪这些人没有一个正眼看这些证据一眼,都直勾勾的盯着朱标。
“皇上!齐泰无罪被杀,这就是韩度在动私刑,必须要追究韩度的罪过!”陈迪瞪大眼睛,上前一步逼迫。
朱标立刻反驳,“齐泰罪大恶极,凌迟处死也难消朕心头之恨。韩度虽然提起杀了他,但是能够让他留个全尸,也算是便宜了他。”
“韩度有什么错?”
陈迪见皇上开口闭口不是杀,就是凌迟处死,震惊的呆了。
这还是他心中的那个仁厚的帝王吗?
他忽然在朱标身上,看到了洪武皇帝的影子。
想到洪武皇帝的可怕,陈迪更是恐惧的浑身颤抖。他运气好才闯过了洪武朝,怎么想要回到那提心吊胆的日子?
“皇上也曾说过,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皇上如此逼迫臣下,可有一点尧舜之君的样子?”
陈迪的意思是,你朱标虽然是皇帝,但若是不答应咱们的条件,那你朱标就不是尧舜之君,而他们也不准备再做尧舜之臣。
朱标豁然起身,大喝道:“朕也想做尧舜之君,朕体量你们居无定所,有人还赁屋而居,便修建宅院按照功绩赏赐于你们。”
“为了让你们过的好一点,还给你们增加了俸禄,就怕你们少了一件衣衫,少吃了一顿饭。”
“如此种种,难道朕何曾亏待过你们吗?”
“但是你们呢?霸拥朕所赋权柄以为私势,神器私用,贪腐国贼举家富贵,万众民脂民膏皆被掠夺!这就是你口中的尧舜之臣?无耻至极!”
韩度见朱标如此痛骂这些官员,心里涌出一股畅快之意。
很早韩度就提醒过朱标,认为他监管百官太过松懈。虽然说不至于必须要达到老朱的强硬嘛,至少也要经常有所震慑。否则,百官只会认为他这个皇帝软弱可欺,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没有想到,陈迪这些人竟然真的步步紧逼,将朱标这样的老实人都逼迫的大发雷霆。
陈迪是不知道老实人发怒的可怕,还在疯狂的蹦迪。他不敢找朱标的麻烦,却把目标放到韩度身上。
“韩度!你这个奸佞!你蛊惑皇上,祸乱朝纲。老夫恨不得打死你!”
“打死韩度,打死韩度!”
朱标闻言,瞬间大惊,怒喝道:“大胆,来人,保护韩度!”
面对人多势众就要冲过来的陈迪等人,韩度眉头一挑,直接抽出左轮,指着陈迪的额头。
众人见到瞬间震惊,脚下刹住不敢再上前丝毫,所有人都好似被定住了一样。
陈迪看着眼前黑黢黢的枪口,攥紧的拳头却怎么也挥不出去。韩度这疯子连齐泰都杀了,他不敢赌韩度不会杀他。
“韩......韩度,你,你想要干什么?”
面对死亡的威胁,陈迪禁不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
韩度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大声和皇上说话?原来你也会轻声细语的说嘛。”
“韩度!这里是奉天殿,你竟然胆敢将左轮带进来,你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有人站在陈迪背后指责韩度。
陈迪也猛然抖擞起来,瞪眼看向韩度,厉声道:“韩度!你胆敢将左轮带进奉天殿,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韩度呵呵一笑,手一抖将把手亮出来,指着道:“看清楚,这是先皇御赐,本公为何不能带进来?”
御赐之物本来就有资格带到奉天殿来,韩度这根本就不是犯法。
朱标瞥了左轮一眼,淡淡的道:“韩度,收起来吧。”
“是,皇上。”韩度依言收起。
陈迪满脸失望的看向朱标,悲怆的仰头叹道:“既然皇上认为臣非良臣,那臣就乞骸骨,恳请皇上恩准!”
其他官员听到,立刻齐刷刷的一起道:
“臣等乞骸骨,请皇上恩准!”
......
随着陈迪跪下,他身后的官员乌泱泱的全部跪下。
以辞官来逼迫朱标,这是陈迪等人最后的手段,也是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他们此举却是进一步将朱标给激怒。
朱标深吸口气,两手猛然往后一摆袖袍,发出一声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