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一位御史弹劾,就足以让这朝堂上的百官心里打鼓。御史风闻奏事,即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够让百官灰头土脸,为此被罚俸的官员不在少数。
而两位御史同事奏事的时候,微乎其微,因为这就意味着所奏之事不是风闻,而是有确凿的证据。
“准奏。”老太监在老朱的示意下,高声呼道。
“臣余敏、丁廷,揭发户部侍郎郭桓利用职权,勾结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胡益、王道亨等人,通同各直省的官吏作弊,盗卖官粮。数目之大,触目惊心,请皇上明察。”
一股巨大的风暴就从余敏两人身上爆发出来,震的在场百官一个个如同泥塑石雕一样。
就连站在老朱身旁的老太监都是一阵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老朱接二连三的示意下,老太监才陡然回过神来,连忙走下去,将余敏、丁廷等人的奏折拿上来呈给老朱。
老朱打开奏折一看,余敏、丁廷二人状告郭桓之罪有三。其一私吞太平府、镇江府等府的赋税,降低朝廷税收。其二私吞浙西的秋粮,浙西秋粮本应该上缴四百五十万石,郭桓只上缴两百多万石。其三征收赋税时,巧立名目,征收多种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等的赋税,中饱私囊。
老朱看完,猛然将其拍在御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在这寂静无比的殿内回荡。
百官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有鬼的人,不断的在心里求神拜佛的祈祷,渴求能够度此难关。即便是心里坦荡的人,在老朱的威势下,也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郭桓何在?”老朱怒气冲冲的问道。
郭桓硬着头皮从文官里面站了出来,一拱手拜道:“臣在。”
老朱直接将奏折扔给郭桓,问道:“你做如何解释?”
郭桓脸色如常的捡起奏折,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关于他的各种盗卖官粮的各种罪证。郭桓看的心慌不已,不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是如何被余敏、丁廷这两个七品小官给知道的。
心里虽慌,可是郭桓知道他决定不能够承认,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这是污蔑啊,皇上。”郭桓神色陡然激动起来,拿着奏折的双手都在不断的大幅度颤抖。
老朱看了郭桓一眼,朝余敏等人问道:“他说你们是污蔑,朕问你们,是污蔑吗?”
余敏、丁廷闻言,再拜说道:“臣等所奏之事,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
“胡说,”郭桓什么都顾不得了,急于反驳道:“本官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的,要你们二人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本官?你们这是何居心?”
面对郭桓的狡辩,余敏冷笑以对。说道:“郭侍郎自然没有得罪过咱们,而且咱们以前也没有和郭侍郎有过来往。但是郭侍郎自己做的什么事,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
“本官清楚什么?本官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没有做过。”郭桓顿时回身,朝老朱一拜,说道:“臣冤枉,这两人合伙诬告臣,居心叵测,请皇上明察。”
奉天殿里的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老朱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