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府应了一声,神色稍微有些尴尬,旋即说道:“下官才疏学浅,对于公务之事多有不解,处理公务亦是时常顾此失彼,往后还望房少保多多提点,下官必然唯命是从。”
连“唯命是从”这等话语说出来,那就是明晃晃的投诚了,一丝一毫的尊严都不顾了。
房俊眉梢一挑,哈哈一笑,道:“李县尊这是说得哪里话?你我有缘邂逅于考场之上,当时某便看出阁下非是池中之物,必有飞黄腾达之前程,故而有所照顾,实乃理所应当。你我自可平辈论交,不必这般官阶分明。李县尊乃是人中之杰,才思敏捷处事圆滑,何须某之提点?过谦了,过谦了。”
看着房俊一脸温煦勉力之色,李义府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咬这厮一口,方消得心头之恨。
你照顾我?
是,你的确是照顾了,当着满朝文武尤其是长孙无忌的面前,明知必被驳回还坚持要举荐于我,可真真是“照顾”得当啊!
怎么着,是怪我“处事圆滑”,没有站在你的阵线上?
摆脱,那是我不想站么?
我想得脑袋都疼,就指望着你能对我青睐有加、予以重用,结果呢?你特么连眼尾都不看我一眼,就任由我在这个县令的位置上蹉跎岁月,又怎能怪我改换门庭呢?
不过他是个绝对的利益至上之人,哪怕心中再是气不过,也清楚的知道眼下想要在仕途有所作为,只能老老实实的投在房俊门下。
长孙无忌与晋王殿下那边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人家已经将他当成了意欲杀掉之后吓唬房俊的那只鸡
谁会重用一只鸡呢?
他是个能屈能伸之人,心底叹息一声,也明白自己算是掉进了权力斗争的漩涡,实是怨不得谁,这口气可必须忍受,当即一揖及地,低眉垂眼的道:“房少保乃是朝廷巨掣、帝国柱石,下官尊崇钦佩,愿意附于骥尾,进献绵薄之力,还望房少保胸襟广阔,不计前嫌,则下官鞠躬尽瘁,决不相负。”
他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将姿态放到最低,希望自己在房俊的眼中还有一点用处。
否则不仅仅是试图无望寸进,更会成为两方势力的角斗中心,结局必然是被碾成碎片。
房俊一脸温煦,笑容阳光,上前伸手将李义府搀扶起来,嗔怪道:“李县尊这是说得哪里话?你我皆为陛下效忠、为大唐效力,彼此勉励、份属同僚,何来鞠躬尽瘁之说?若是被外人听见,还以为某结党营私呢,慎言,慎言。”
李义府算是服了
咱好歹也是个万年的县令,京畿重地、一方官员,在你眼里不至于什么都不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吧?
这完全就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将自己拒之于千里啊!
这可怎么办?
房俊才不管他怎么想,这人就是一条毒蛇,他绝不愿做那个愚蠢的农夫,当即微微抱拳,也不理会傻眼的李义府,转身径自出了京兆府,到了大门外翻身上马,在亲兵部曲的簇拥之中,随着街上的人潮赶到芙蓉园。
刚刚到了自己右屯卫的防区,便见到高侃跑过来,眉飞色舞的低声说道:“二郎,善德女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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