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点头,百里流年放心不少。
如此儿子那边,算是没有顾虑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演好这出戏。
一回头,那小厮已经不顾一切冲了进来,连滚打爬,哭哭啼啼爬上台阶,浑身湿答答,鼻涕和眼泪挂的全无形象。
嘴里嚷嚷着喊:「出事了,出事了,家主,出大事了。」
一边说着,一边嚎啕大哭。
眼睛,还不住的往内偷瞄。
但入目所见,除了百里流年就是一具棺材,一时间心里直犯嘀咕。
百里流年看的面色发冷,没用的东西,出这点事就背了骨。莫说我百里家还没倒,就是倒了你怎知不能再起?
话虽如此,可他没有点破。
反而是在一阵摇晃后,上前把人扶起,几乎声不可闻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厮看他这样子不似作假,也没看到别的有用的东西,便大着胆子。
道:「回、回家主的话,天、天司出事了。」
「出了何事?」
「咱们,咱们司不知何故突然降下天雷引动天火,这会儿已经烧的不成样了。」
说着,又假模假式哭了两声。
「人呢?
没有人救火吗?」
「大大家都葬身火海了,只有小的一个在外逃过一劫。家主,您快去看看吧,这肯定不是什么天罚,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您要为大伙儿主持公道,还大家一个真相。」
「都死了?」
「嗯。」
话音一落,他又偷偷看偷偷瞧。
直到百里流年脸色愈来愈白,愈来愈不济,他这才放下心。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弯着腰身上前来搀扶,道:「家主,大伙儿死的好惨。都是活生生烧死的,那些人看见咱们天司着火,不救就算了。
一个个还落井下石,添火添柴添什么的都有。大人们就是没烧死,也让他们丢的火药给炸死了。
您……您可要为大伙儿做主。」
百里流年怔怔回眸,道:「还有火药?」
「是啊,您是不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添油加醋。
说他背叛百里流年,倒不如过说他一开始就不是这边的人。
既然不是,又哪里来的一条心?
只不过,完成这桩差事,自己的好日子应该也快了。想到这里,他愈发的卖力。
却不料百里流年突然风马牛不相及来了一句话:「当初少主身边的令牌是你带出去的吧?」
小厮本能点头,转眼察觉不对。
立马摇头,道:「小的听不懂家主在说什么?什么令牌?什么带出去,那、那枚令牌不是少主院里的人干的吗,而且还还少主……」
「你果然知道。」
霎时,小厮才惊觉自己上当了。
转身,就要跑。
哪知,身形动弹不得一点。
登时,面如死灰。
「家,家主?」
「你隐藏的很好。」
「小的,小的不懂家主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清白的。」
「清白?
哈,世间人人说得清白二字,唯独菰晚风的人说不得。你要是清清白白,你的出现又怎么解释?」
「我……」
「说吧,菰晚风让你做什么?」
小厮哪儿敢说实话,这些年潜藏天司他多少也是知道百里流年为人,如果承认,自己还不
得立刻去见阎王。
虽然,不一定见得到。
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会死。
可他忘了,他就算不说话,百里流年同样知道菰晚风让他来做什么,其实他说不说结局都是差不离。
然当了一辈子小厮的人,还在幻想有天出人头地。实在不行,此间混不出名堂,让他去下界作威作福,享受一把风光也好。
毕竟下界愚昧,惯是好骗。
百里流年看他如此,心知这人是醒不了。忽的一手撘在对方肩膀上,压低声道:「我夫人素来不喜素色,借你的血与我染一染。」
闻言,小厮瞬间眸子张大。
他想说什么,无奈此时支支吾吾,口不能言。等他明白过来已经为时已晚,砰的一声,当场炸裂。
血肉飞溅,却没有一点脏了灵堂,怪也怪,悉数溅在了高悬的白幡上。
一派的红艳艳,刺目惊心。
然,刚做完这一切,玉面判官紧接着带人闯进了百里府,并且让去后院抓捕,务求一个不漏。
百里流年这回没有阻拦,而且站在灵堂前静静的看着。不一会儿,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待至稍近,尽皆仿佛看到救命的稻草。
挣扎着要扑过来,可惜都被按着。
「爹……」
「爹,救我。」
「不要,我不要死。」
「呜呜呜,我也不要死,爹,你救救我们好不好?
啊…啊…」
「娘,我害怕。」
「不怕不怕,娘在这儿。爹会救你的,往日你爹还夸你聪明来着。你那么聪明,比你那不争气的大哥强。
你爹不会舍得让你有事的,不怕,不怕。」
她这话音一落,旁边的看了立马有样学样,纷纷找自家娘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