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两人掩面以避,待尘埃散开时方上前查看。
却只见满地狼藉外,并无什么留下。
百里流年俯身捏了一撮土在指尖揉搓,片刻后负手回眸,道:“不知楼主对此有什么看法?”
你觉得此人,是走了还是没走。
是伤了?
还是意再试探?
所谓有来有回,是否是……做给我们看的?
语罢,环顾四下。
浥轻尘也如他一般,抬手纳取一块碎土在指尖一顿搓揉。但见泥土湿润粘附指腹,而不是如尘埃随风飘散。
蹙眉寒了声,睇向四周。
道:“小心,这东西还在。”
百里流年听罢,一息默然。
沉吟道:“楼主,可有眉目?”
浥轻尘眉目森森,又笑的宛若春风。
柔和之余,不失沁人心脾,
道:“家主,不是也想到了?
何必,明知故问?”
闻言,他低眸擦了嘴角的血迹。
觑着殷红,刹那深邃。
然,不露丝毫。
一边抬眸踱步,一边示意下人和暗卫都退下。
眨眼,可谓楼空人尽。
道:“流年所思,是觉得,倘若真如你我一般猜测,倒也好说。
至少,她存心出气,并不能拿你我怎样。
不是吗?”
“你在担心什么?”
浥轻尘一听,顿知话里有话。
不禁,紧了眸光。
荡荡杀机,吓的过路的风,也是肝胆发颤。
随手丢了几粒尘埃,便再不敢上前。
道:“起初,我当是那位忍不住出手。毕竟,这世上论对水的操控,除了他我还想不到谁。
可后来又觉得不对,他如果要这么做?当初,就没必要帮你。
是以,应该不是他。”
况且,我与他前脚才分开。
他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你倒是看的挺准。”
居然,还知道他的来历。
说着,她越发留神四下。
如果是这样,对方就更不可能轻易放弃。
现在不出现,那只能是在等时机。
百里流年没有解释,自己好赖也是从里面出来的。有些事情就算没见过,多少也有耳闻。
何况,生在那样的大家族,他们的消息来源,原本就要容易的多。
想要获取,但凡有心都不会太难。
所以,知道来历也正常。
但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犯不着为此解释。
遂,敛了敛神。
道:“他是不屑于插手,可有人会,不是吗?”
以九曜楼的手段,要打听阁下的行踪并不会太难。
如果她游说其他人,又将如何?
听到这话,浥轻尘忽的垂下眼帘,那一抹弧度将扬未扬,将起未起。
道:“确实如此。”
说罢,掌风忽然盘聚。
化万千杀机,依托其所立之处为中心点,四面荡荡,如涟漪般铺展开。
霎时,附着在花草树木乃至寸土每一处的水汽,猛地团聚在一起,变成一颗透明的珠子,放出凌凌宝光。
清冷非常,夺目盛辉。
那珠子眼看不对,就想逃离。
怎奈,叫浥轻尘的生生定在半空。
百里流年看罢,由衷拍手。
道:“好手段,楼主打算是杀了,还是放了?”
“你说呢?”
话音刚落,那珠子一闪而逝。
垂眸,慢条斯理的擦了手心。
道:“一枝春做事,是那起子没脑子的?”
”如此说,方才不是她的分神?”
浥轻尘笑了,三分笑四分冷,还有一分不知如何去形容。
道:“敢问家主,这个修为能用分神闹事的有几人?”
旁人不知,你难道没数?
一枝春能做到不假,可她上次已经惊动了里面。
自顾且不暇,你觉得她,还敢这般明目张胆?
百里流年心口一窒,倒是他把这方面忽略了。
不是一枝春,难道是别的?
浥轻尘不可置否,算是默认了他之前的猜测。
道:“一枝春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会的她自然也会。只是禀赋根基不同,要学起来并非易事,所以当初他没少给一枝春张罗宝贝。
免得一枝春本事没学成,先死在自己的本事之下。
你方才所见的珠子,便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
“不一定。”
“为何?”
她刚要说,却突然话到嘴边改了,道:“打坏了家主府邸,还望勿怪。接下来的事,就辛苦你善后。”
说罢,抽身没入虚空。
这边刚走,那边家丁便急急来报。
一路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大喊:“家主,家主,出事了。
咱们……咱们,让人围了。”
百里流年一声冷哼,抬眸尽是狠厉。
来的到挺快……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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