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红寡妇闲庭信步的自虚空而出。
抚摸着血纹蛛,极是冷傲。
其中,又不乏一丝嘲弄。
道:「几只小鱼小虾,暗首如此做,是不是有失身份?
说一千道一万,是做给谁看?」
一灯残闻言,转身袖手与背,暗纳真元。
半是抬眸微睨,道:「阁下一清二楚,何必多言?」
「正所谓话不说不明,本座如此也是担心暗首做个糊涂鬼,被人利用,还不知情由。
暗首,不可误会才好。」
一灯残听罢,禅杖哗啦作响。
他侧眸斜觑着笑了,怎奈笑不及眼底,三分张狂四分稳,不紧不慢道:「哦?
如此说来,某家倒是有兴趣了。
你我素来没有交集,既是立场不同亦是各为其主。但不知红座何来善心善德,记得某家生死?」
这说来,怕也是奇闻一桩。
然红寡妇犹自抚摸着血纹蛛,对他的挖苦恍若未闻,如此默了半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道:「暗首可知,你手上的人皮是谁剥下来的?」
什么意思?
听你这话,倒像是你知情?
「怎么?红座知道什么?」
「当然。」
「理由?」
无缘无故,你不会找上我。既然找上,我看阁下还是直呈来意的好。玩花样,对谁都不好。
「简单。」
「哦?」
「本座和常帶子、虫子并称三邪,从来行事一处。而今骤然失去,有如断本座之左膀右臂。」
「可是,这仇阁下似乎是寻错了人?」你想借菰家的手意欲何为?如果单单是为了八风岛入世,阁下应该有更好办法,更好的抉择才是。
而不是,找上某家。
闻言,红寡妇忽的自血纹蛛的尾部扯出一根极细极晶莹的细丝,啪的射向地上的尸体,也不见她有何动手,一阵光华流转后,细丝一带,一张完整的人脸就落在她的掌心。
将人脸缓缓抖开,微微迎光一照。
道:「脏是脏了些,尚算完整。」
说着,人脸被她一掌推出。
一灯残霎时眉山拢煞,大掌将之挡下,却也罡风劲扫四方,崩石裂云,摧折草木。
缓慢接下,细细打量。
犹重背后之切口,果真一模一样。多一分切口太深,少一分则人脸尽废。
顿时,一改语调。
「阁下的目的是什么?」
如此辛苦,想来不是仅此而已。
红寡妇收了细丝,抬眸笑道:「爽快。
本座辛苦一趟,的确不是只为了八风岛入世这么简单。我虽与他二人之间无甚情感,然则三邪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人的死确实不是百里流年所为。
然则,他百里流年知情。
知而不救,便是打我寂寞台的脸面。
过去,他让人递信又找上虫子,话可不是那么说。
而今寂寞台落魄,见死不救,就是他的过了。两人生死和本座没多大关系,有能为者尽可杀之。
但是……」
「什么?」
「若因此影响到本座行事,让本座平添掣肘,事情它就又不一样了。」
我这么说,暗首可是听的明白?
简而言之,就是两人死活和她没关系,但是影响到她就不行。
一灯残听明白了吗?
当然明白,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就
要和她合作。
毕竟,这女人已经把反复两字写在脸上。跟她往来,恐要相当的代价,他还有事,没功夫陪她浪费时间。
遂敛笑意,略一拱手算作道别。
道:「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告辞。」
这是,不打算入她的局。
可是红寡妇既然来了,自然也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怎可能罢手。
眼见人都要走远,仍是不急不躁。
托着血纹蛛百般欣赏,爱怜的道:「如果我说,这事情还和浥轻尘有关呢?」
一听这话,一灯残脚下有如生根。
任凭心里如何挣扎,就是挪不动半分。
许久,才闷声道:「说清楚。」
「早前王城有一桩人皮案,不知暗首还记不记得?」
「那又如何?」
「不如何。」红寡妇幽幽的勾起嘴角,道:「记得就好办,省得本座赘述。
以菰家条件,当时不可能没有对此时加以调查。至于为何按而不发,那就是贵主子的考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初的人皮案是她浥轻尘做下而非本座。
说穿了,本座就是名声丑,讲出来没人信而已,现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话当真?」
「本座实无骗阁下的必要。」
不是吗?
这……
一灯残犹豫了,如果说人皮案主谋是浥轻尘,那浥轻尘的目的是什么?疏星楼虽然没了浥岱山,可到底还有个栖圣君玲珑子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