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周乙扶着坐正,沉声道:「敢问何解?」
三味环顾账内,撩起衣摆迈过门槛,侧眸身后,道:「有劳诸位将军,外间等候。」
旋即几人看向勇王,见其颔首,这才作礼而退。
秦漠见状,道:「属下去外面守着。」
周乙也道:「我也去。」
说罢,同勇王作礼告退。
等到这人都散尽了,门口的布帘子也被放下。
勇王方缓缓道:「可以了。」
三味道:「有人叫我小心,谨防宫中有变。
而我紧赶慢赶,到底迟了一步。」
「什么人?」
「什么人不重要,殿下只需要记住不可轻举妄动即可。」
「为何要如此讲?」
「呵。」三味低头笑了,然笑不及眼底。
举手投足间,俨然某人在世,看的勇王蹭的自椅子上弹起,望着眼前的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三味并没有管勇王的失态。
只是走到床前查看弦不樾的情况,曲指一缕红线缠上,他便不紧不慢的号起脉,道:「你记住,不管宫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理会。
生死有命,皆是天注定。」
「我……本宫知道。」勇王张口欲言,可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不得已匆匆改了说辞。
但即便如此,一颗心是无法抑制的浪潮汹涌。
道:「那本宫接下要如何做?」
「受静以制动。」
「会不会太冒险?」
三味啪的收回红线,回眸道:「还有比要轻举妄动更冒险的么?」
「这……」
「殿下喝住秦漠,即当能思全局。
如果方才只不过您一时不忍,那只能说是主上选错了人。」
「你……」
「想问小的如何得知?」
勇王惊诧的何止是一星半点,简直不亚于听到昱王穆王的噩耗。
而三味将他反应悉数纳入眼底,纵然他现在掩藏的很好。可是知道,有些事你越掩藏的好,反而越能说明一些东西。
道:「大殿下心思,您知,主上也知,我主亦知。
您一直以为主上如此,便是替四殿下往后铺路。可是您不懂主上之苦心,诚然四殿下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王城却不是四殿下最好选择。
小的这么说,殿下可明白?」
「不可能。」
勇王略显惊慌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左右流转,就是不敢直视三味的眼神。
横着喉头欲说说不出,想哭没有泪。
为什么?
为什么他想通了,放下了,又要告诉他这些?
是想说,从前都是他错了么?
明明老四更适合,为何被选中的是自己?
三味看着他这般模样,微微一声长叹。
道:「菰晚风之举动,远不止如此。八王峰那边出现新的状况,其影响之大远胜当初的傀儡之乱。
目前,春秋翰墨与休门已经介入其中。
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
倘若事态无法控制,菰晚风必会先一步取而代之。」
勇王闻言,喃喃道:「倘若得已控制,又将如何?」
「那就请殿下,拭目以待。」
「本宫知道了。」勇王笑笑抹了眼角,深吸一口气,道:「你……是他么?」
那个他,回来了么?
三味低眸,拱手作礼。
道:「他死了。」
「你当真不是他?」勇王不死心。
「不是。
殿下不能将希望托之与一个死人,世上的路有很多,长的,短的,远的,近的,乃至弯路。
然则,远也好,近也罢。
每个人,每次。
都只能走一条路,通与不通,全在各人。
有道是,天欲祸人,必以微福骄之,要人会受。天欲福人,必以微祸儆之,要人会救。
殿下将来要行之路,其理相通。
还望,慎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勇王急道:「你要走?」
三味驻足,道:「再不走,少真府就该热闹了。」
「可是……」
怎料他刚开口,三味忽的回眸。
刹那间,他鬼使神差的咽下所有话语。
眼见人要揭帘离去,急道:「父王如何?」
可有解救之法?
三味脚步微顿,复如常。
揭帘,垂眸。
「小的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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