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众人扶起依兰,屋里就传出去箕鴀杀猪般的嚎叫。
隔着一扇门,大家都听的后背发凉汗毛直竖。虽说她们也知道箕鴀啥人,可还是觉得小姐太残忍了。
于是咋舌的咋舌,另有几个好心的把依兰拉了起来,尔后嘘寒问暖了几句。当然,也不乏夹枪带棒的。
依兰低眉垂眼,可怜兮兮的搂着胳膊。对她们露出感激的笑容,心里则是将这些嘴脸一一刻在心底。
说白了,这就是人性。
恨你有,盼你无。
只盼你永生永世不能翻身,永远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才好。
一旦哪天你翻身了,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排挤你打压你,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的不行,嘴上也要占点便宜。
以此,来维持他们那点可怜又了悲的高高在上。
她不觉得自己想往上爬有什么不对,世道如此。不想受人欺辱,便只能往上爬。
唯有爬上那个高位,才能看起来像个人。
谢过几人,她随着众人一起看向紧闭的房门。
一边疼得嘶嘶倒抽冷气,一边留心屋内的反应。某方面来说,确实是她卖了箕鴀。
可那又怎样?
卖了箕鴀,自己能活命。
不卖箕鴀,死的便是自己。
而且,怎么着她菰勒勒也不敢真拿箕鴀怎样。充其量,就是打一顿,但是绝对不会闹出人命。
事实上,也差不多。
箕鴀跳上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两条胳膊,是火辣辣的疼。
可越是如此,他对菰勒勒这般模样,越是又爱又恨。你说欠儿都行,总之他觉得女人生气发火时就像盛开的烈焰红花,又美又辣。
尤其,这还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道:「闹闹、闹什么闹?我是个男人,正常男人。你不给我看,我还不能看别人啦?」
「你……」
「甭你啊你,我就看了怎么着?又没吃,你要看不惯你上啊?
自己不上,还不让别人来。
怎么?
我娶你,是出家来着?」
说完,不屑别过嘴脸。
菰勒勒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霎时怒上眉山,道:「姓箕的,才躺了几天就翅膀硬了是吧?
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谁知,这回箕鴀不躲了。
反而掀开被子,主动把脖子伸出来,拍着白嫩嫩的脖子,道:「来,朝这里,今儿你要不敢把我怎么着,你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你男人要你怎样就怎样。
你要把我打死了,你解脱了,我也解脱。
来吧。」
话音一落,菰勒勒只觉得怒火填胸,快要气炸。但有一条,自己还真不能拿这厮怎样?
出出气,过过嘴瘾可以。
真要办了他,他这条狗命还是值点价。
箕鴀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果然这事情和依兰那妮子说的一样,遂忽然温柔了起来,丢开被子跳下床,道:「这事呢,我知道是我对你不住。
但也不能全怪我不是,我会如此,还不都是为了你。」
「哈……」菰勒勒瞬间给气乐了,皮鞭抽的啪啪响,道:「姓箕的,你还能再无耻吗?」
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
咱俩这婚事咋来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
箕鴀悻悻一笑,小心小心再三留意着鞭子,踱步道:「没错,这庄亲事是我算计了你。
可你要想一想,如果不是令尊
的意思,这是我能算计得来的?你菰大小姐不点头,令尊还能杀了你?
讲穿了,是你们父女两算计我箕某人。
并非,我算计你们。」
闻言,菰勒勒没来由一颤。
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即,皮鞭唰的一下飞出去,箕鴀的胸前便开了花。
然这厮居然忍下了,垂眸掀开破烂的衣衫,看着豁开的口子冒出汩汩殷红,道:「我胡说八道?」
顿了顿,他忽的抬眸道:「我娘和你老子是什么关系,你别说你不知道。我这个家主怎么来的,你也别说你不清楚。
我不过就是你们菰家养的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
「是,外人看,的确是我算计了你。
但是谁不知道我就是空壳子,有名无实。不是你们父女别有居心,这事是我能成的吗?」
「你说我无耻,是,我是无耻。
我是男人,这不假吧?
别人三妻四妾,我就你一个。
他娘的还能看不能吃,你是大小姐,身份尊贵,不是我箕鴀可以亵渎。可我总是要发泄吧,我没有你们那么高大的志向。
你们要干嘛,都随你们。
我呢,就那点爱好。
你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谁?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男人要得到一个女人有太多办法。而你,如果我真要做了什么?
相信大局面前,菰家主也不会反对。
我说的,对不对?」
菰勒勒头一次见有人歪理比自己还说的利索,偏偏歪的还有三分道理。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过去大家都小看了箕鴀。
这厮看着不着调,其实也门清。
瞥了眼他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蹙眉道:「赶紧处理好,一会儿我们走。」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