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君抱着胳膊慢慢走上来,与柒鸴并立,冷眼不屑,道:「回吧,咱们修为相当,真打起来你没有胜算。
况且惊动不该惊动的人,别说今天救不了他们,改天就是百里素鹤,你同样救不了。」
一枝春目露寒光,笑到:「那又如何?说的你们好像不怕一样。真要动静闹大了,吃亏的也不是本夫人。
磾水灵何种用意,你知我知,逼急了本夫人,我左不过回去受顿罚,诸位怕是谁也别想跑。
至于贵主子,啧啧啧,你们猜猜百里枭景得知后会如何?」
二人不语,不曾想言语恫吓不成反被将了一军。
她若舍得一身剐,那他们几个还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一旦牵出磾水灵,大伙儿的好日子算是走到头。
要论厉害关系,显然他们更吃亏。
可是,她一枝春与百里素鹤非亲非故。即便有拂清风从中搭线,那也决计做不到这般地步。
就不信她能豁的出去?
霎时两人换了眼神,主意打定。
一枝春足下轻点,刹那罡风透地,花雨如梭,翻手一枝花,抖擞化成剑。凛凛杀气,逼命而袭。
招招迅猛,凌厉非常。
全不似女子轻柔,每一击不亚于千钧之力。
登时打的柒鸴崔山君面色陡变,这女的比他们料想的难缠。而且他们也发现,其剑之重并非出自剑,是实实在在其本身的力量。
如果直面承受,十分不利。
崔山君见状当即变换攻击方式,改为游走缠斗。反正他们只是答应某人将人绊住,可没说要到生死搏命的地步。
毕竟惊动了不该惊动,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即如此,将人绊住将时间拖长即可。待到一定的时间,就算去了同样没用。
如此,又何须与之拼命。
这一刹那的转变,一枝春瞬间晓得其用意,为了不使自己陷入
胶着之中,出手愈发刚猛。
崔山君既然想形成缠斗拉锯之势,那她就力破一点。说时迟那时快,宛如暴风雨一般的剑势扫向柒鸴。
柒鸴一壁擎挡,一壁与崔山君打眼色。
打算来个将计就计,她想以自己做突破口。那就打开口子将之放进来,然后合力围剿。
不能在此沾染人命,还不能伤?
崔山君收到暗示,哪有不明的道理。当下虚晃一招,掌风烈烈,暗含无限杀机。
明着攻后背,等到一枝春腾手接招之时,忽的指尖窜出一道剑气,噗的斜向其咽喉。
而一枝春本能回避时,柒鸴眼神乍冷,掌心翻转霎时多了几只长针,趁其无暇一把打向其丹田。
霎时,数道寒光又疾又猛。
眨眼,即至其跟前。
随后不待寒光落定,接连探出数掌。
迫得一枝春不但应接不暇,更无后路可退。须知躲得了他的长针破丹田,躲不过掌风,躲过掌风躲不过背后崔山君剑气。
哪知一枝春竟以诡异身姿一一避开,非但如此,长剑斜撩把数根长针如数奉还,左手随手拈花,骤然幻化出剑气,直扑崔山君。
崔山君瞳孔登时收紧,小心应对,他道这个女人不好打发,不曾想确实有几下底子。
看来,要把人绊住还得花点心思。
而柒鸴边打边皱眉,之前赌她未必敢豁出去。可动起手才晓得岂止是敢豁,那是相当的敢。
似是铁了心,要拖他们下水。
如此一来,他倒开始犹豫。
毕竟他们出来和她出来是不同,那边是明面走过,自己这边却见不得光。真拼到最后,可想而知。
一枝春眸光冷冷绽寒波,波寒剑更冷。
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转变,也没有对崔山君进攻掉以轻心。她清楚对方的目的,清楚耽搁下去的后果。
可是不管怎样,她今天必须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素鹤同样会遇上麻烦,短时间无法脱身。
如果自己不去,几个小子危矣。
他几人若是陷危,八风岛封印不保。
届时,哎……她不敢往下想。
倏然,她觑准时机。
长剑突噜疾转,开出万般杀机,剑气缭绕,交织无双,猛地劲扑柒鸴。
柒鸴催元护体,遍体霞光。
甫相接察觉厉害,思量总是受人所托何必卖命,遂如一叶扁舟飘然转出,随即一枝春一闪而过。
待其回眸,已然无踪。
崔山君走过来,道:「如何?」
柒鸴擦了嘴角血渍痞里痞气的笑道:「还行,一个女人用重剑,有点意思。」回眸看向身后,道:「就这么让她走了,你说浥轻尘那边会如何?」
「什么如何?那女人精的跟什么似的,恐怕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啧,这么说也对。」
「走吧,咱们答应她将人拦下。拦也拦了,该回去看戏了,再不去好戏就该错过。」
柒鸴闻言,勾住其脖颈。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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