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微弱,但好歹是保住了。
御医大喜,道:「老前辈,殿下是不是没事了?」
缺云子捶着老腰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咱就抢回了一口气,离没事还差的远。
有那么简单,阎王散就不是阎王散该叫菩萨散。
「那怎么办?」
「等西河来了再说吧。」缺云子长吁短叹,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如果勇王命数合该如此,那也是他之命。
如果能熬过这道坎,等来素鹤的解药,那便是他命不该绝,该着此番造化。但究竟如何,还得看天意。
正说着,帐外一阵骚动。
原是邹寂人不管不管将人自被窝里拽出来,一路上连个停顿都没有。
搞得人到门口才有时间套上靴子,稍稍系好衣带。
好在军中都是男人,不然丢人丢大发。
粗略一番收拾,算是妥了。
缓揭帘,慢着步。
道:「我说你把我拖过来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儿,现在总该能说了吧?」
邹寂人面色微窘,道:「邹某不是很清楚,你问前辈就好。」
扈西河原本想再挤兑几句,但当眼神落在勇王身上后,刹那间什么都明了。
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了。」
一边走一边催元
,霎时掌中多了一颗妖冶明珠。
这是他新聚的毒珠,之前那颗毁在花中影手中。
打那以后便没了赖以性命的本源,然时也命也,也是那番绝境,才有今日的因祸得福。
跳出生死关,才知天地阔。
「将人放平,你二人让开。」
御医巴巴咽了口口水,火速照做,然后连蹦带跳逃离。
缺云子在邹寂人搀扶下离开,也退到稍远的距离。
旋即,扈西河将毒珠放在勇王上方。
幽幽绿芒,一丝丝霎时渗入其体内。如小风过境,无孔不入。
至此,勇王的气息才算稳住。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关键,还得解药。
御医望着毒珠,顿觉嗓子发干,说话都不利索。
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一段话来。
道:「老前、前辈,咱们、咱们这样能……能撑多久?
百里公子的解药,要何时能到?」
缺云子道:「这就要看勇王自己。」
「为何?」
「以毒攻毒,是解毒的法子。以毒续毒,是不得已的续命之法。
咱们没有解药,早前服下压制毒素蔓延的丹药,此刻都成了勾魂使者。
它们,加重了毒发的速度。」
「可是,以当时情形殿下不服不行啊?」
「是啊,不服不行,服之必死。这就是对方的阴险歹毒之处,让咱们防不胜防,救无可救。」
「那……那殿下如果撑不住呢?」
「那就只有死。」
「这……」御医叹息,道:「假如殿下撑得住,至多能撑多久?」
扈西河伸出一根指头,道:「一个时辰,子时一到,咱们回天乏力。」
事实上,勇王的身体在毒素的摧残下已然千疮百孔。多撑一时辰,全凭其信念如铁。
这一个时辰,已经算额外从生死簿上借来的。
哪里,还能奢望其他。
闻言,营帐之内突然死声寂寂。
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只是不愿,只是不甘,只是不想,不想承认。
哪怕是溺水,也要等到水没过头顶这才肯甘心。
不到最后一刻,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槐尹垂眸,敛去眼底寒光。
那一丝丝,快的无人可以察觉。一闪而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动,也不语。
但他比谁都清楚,勇王等不到那一个时辰。就算其信念如铁,心志诚诚,那都没用,都是屁话。
因为,在扈西河经过时。
呵,便已经下了手。
活,是不可能活。
唯有死,才是解脱。
要死的人解脱,自己也可以暂时得个解脱。
如此,才是双赢。
所以,勇王不可能活。
以毒续毒,以此续命,皆无可能。
假若不死,那有人就该坐不住。
那人如何能让勇王活,又如何能让素鹤顺意?
抬眸微瞟,眼见的火候差不多。
道:「我去外面看看,有需要叫我。」
说罢转身,眼底是一抹藏不住的得逞。
随即掀开帘子,低头弯腰猫了出去。
抬头刹那,僵在原地。
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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