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年翘起二郎腿,侧首道:“你个老小子,坏水也不少。”
“司主过奖。”邱北长闻言,嘿嘿一笑,看上去憨厚不已。
知道他什么人,百里流年也不点破,转而道:“菰家那边,有没有动静?”
一听这话,邱北长立马收了装傻的笑容,俯身趴在几上正色道:“有,还不小。”
“哦?”
“菰晚风手底下有个六人小组,外号“夜莺”,曾经的槐尹,现在的丁繆都是这小组里面,专门替其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百里流年颔首:“嗯,这我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可剩下四人从不对外示以真面目,因为槐尹的缘故,菰晚风觉得丁繆此人不可再用。
这回让他们出来办事,明为办事,实际就是考验丁繆此人是否忠心。不料,没多久他们发现了曾经的二小姐_碎玉人。
于是几人生出擒住碎玉人便可拿住少真无一的想法,也正好可以试一试丁繆。
事实上,丁繆关键时刻确实倒向他和槐尹的情义,四人念在共事一场,让他自行领死。
不曾想,最后回来的是丁繆,余下四人无一生还。
更有意思的是,丁繆还帮害死昔日兄弟的人解围。”
“哦?能一次解决掉“夜莺”四人,想来身手不会太差。既能杀,还能让被杀者救?倒是个人物,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百里流年思绪翻转,琢磨着此事有几分可用。
邱北长怔了怔,有些不自然的缩回椅内,道:“这事儿,也是活见鬼。”
“怎么讲?”为仙谈鬼,那不是惹人笑话嘛?像他们,有什么妖物鬼怪,魍魉精魅是没有见过?
“杀他们的是浥轻尘。”
“是她?”百里流年登时想到素鹤回城,莫非和他有关系?
沉吟片刻,道:“菰晚风一心想利用百里素鹤达成私欲,或许浥轻尘查到什么,要杀他的人亦未尝不可。
有问题吗?”
邱北长默默伸出食指轻摇,睇眼门外,回眸道:“问题是三味带走碎玉人,她消失了。
而后,负责跟踪的人发现歧路山有巨大灵力动荡,其中一者可以判定是少真无一,一者为阴柔。
然后者,后来消亡。”
“照你这话,那浥轻尘岂不是……”百里流年抬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正是。”邱北长点头默认。
百里流年顿时神思有几分飘忽,照理浥轻尘修为不该如此不济,但交手的若是少真无一,那她陨落自然无奇。
只是,会不会太简单了?
道:“她后来又出现了不成?”
不然,怎么见鬼?
“非但出现,还阻止了箕鴀对少真无一爹娘墓地不敬之举。
更是在歧路山,小露一手。
想来看到异像的,不在少数。”
百里流年眉头微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很难置信,嗤笑道:“你就没看出门道?化身这种伎俩,瞒得了别人还瞒得过你?”
要是,多年修行岂不白搭?
邱北长很不想承认,但事情还真就这么离奇。
旁人分不清就算了,他们没道理分不清。然现实是,这回还偏偏就掉沟里了。
“人有相似,然气息不同。纵然化身,亦有迹可循。”说罢,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但天司的人,毫无办法。”
话音落地,百里流年直接走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消失是真,后来出现的也是真?”
邱北长没好意思应承,只能觍着脸点头。
没办法,丢人。
“这样啊……”百里流年放下二郎腿,将身坐直,十指交叉,大拇哥猛的抵住。
脑海中瞬间盘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个答案。
通常讲,仙者如此只有两个可能。那就对方修为高过自己,或者说功法殊异。
但显然浥轻尘不是,修为可圈可点,只在小一辈儿,落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至于功法,就更不提。
浥岱山活着且不曾如此,何况他女儿。
如果是魔族或邪人,这倒是说的过去。除了体质差异外,不乏奇人。然浥轻尘仙者无疑,不可能是此二者。
这一看,还真是活见鬼。
邱北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对此深以为然。
想了想,道出自己的担忧:“司主,百里素鹤本身就是个麻烦体,如今若是再添浥轻尘这个变数,恐其如虎添翼,咱们……是否要提前处理?”
百里流年沉吟不语,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暂且不必。”
“为何?”邱北长不解,此时不下手为强,难道要等对方坐大?
“有人比我们急。”
“司主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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