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引得浥轻尘掩袖打趣道:“那便好,外面可都在传你中毒已深,来日无多。
是故,我万般忧心找来。
怎料,玉人似乎连我和槐大哥都忘了?”提到槐尹,她若有意似无意的停顿及咬重,语气透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话音刚落,匆匆换下衣裙头发还在滴水的碎玉人一路小跑,人没到声先至,语气中略带哭腔与焦急。
“鱼哥哥,鱼哥哥……”
闻言,两人双双看向门口,就见碎玉人珠泪滚滚跑进来,外头三味颠颠跟随。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小丫头弄哭了。
三味站口门口,左右为难,看向少真无一,问怎么办?
少真无一放下水杯,示意其先退下,这里他来处理。
如此三味一步三回头离开,而他则是放下水杯,朝玉人招手道:“过来,告诉我发生何事?你不在屋里听三味的话,怎地跑到这里,不知今日有贵客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碎玉人的心理防线全盘崩溃。原本好不容易攒足的勇气,登时漏个彻底。
眼望少真无一,竟是一字半语都说不上来。急得又羞又愧,低下脑袋。然就是她这不经意的一瞟,让她看到又惊又怕的一幕。
浥轻尘看似笑吟吟地眼底,蹭的射出两道杀机,吓得她小脸煞白,整个人扑进少真无一怀中寻求安慰。
少真无一眉头微蹙,不解的扫向浥轻尘,对方同样摇头不解,表示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无奈,怀里的碎玉人俨然是被惊到,浑身瑟瑟发抖,一双柔荑竟至冰凉:“小鱼儿乖,有我在呢。
不怕,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落在碎玉人耳朵里,有如黑暗中忽然照进一丝光亮,让她格外的安心。
见自己的话她听了进去,少真无一极尽温和道:“告诉我,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碎玉人低头垂眸,偷眼再看向浥轻尘,这回没有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浥轻尘转眸打量自己,笑道:“浥姐姐身上,有什么吗?”
然而她话音一落,碎玉人直接把脸埋进少真无一怀里,登时落得满脸尴尬,一地死寂。
少真无一扶住碎玉人起身往外走,行至两三步,忽而顿足道:“抱歉,小鱼儿今日受了惊吓,怠慢失礼之处,尚祈勿怪。”
说罢,颔首轻点,便扶着人离开。
倏然,浥轻尘及从座起,身形飘忽而至,猛然提掌,出手如电。
眼见危机万分时,少真无一突兀的消失在其眼前,在她还没回过神时又如水雾般凝聚在其身后。
“浥楼主,连这一刻也等不了吗?”
浥轻尘转身,扬剑上手,剑尖直至对方咽喉,渐渐滑向血色退尽的碎玉人,道:“没办法,本楼主近来耐心不好,只能劳烦文宰……多多担待。”
少真无一抬手挡住碎玉人双眸,下一刻却是形式突转,猛的一掌把人敲晕过去。
然后小心翼翼把人交给听到动静及时赶到的三味,只丢下一句:“带她离开。”
三味怎么也想不通,曾经那个温柔足矣惊艳岁月的人,如何就到了与他们拔剑相向的地步。
“家主小心。”犹豫再三,他选择听从命令。
浥轻尘没有阻拦,只是挑剑割破其衣襟,渗出丝丝黑色血迹,轻描淡写道:“看来,传言是真。”
既然如此,那剩下来的就好办了。
“交出家主令牌。”
少真无一面不改色,道:“此物与浥楼主,应是无用。
浥楼主此举,不怕百里兄知晓?
据少真所知,目下他已经回城。倘若少真不死,找到百里兄说明情况,不知浥楼主当如何自处?”
“有用无用,那是需要它的人才有资格说。至于他的面前,就不劳阁下操心,我届时自会说明。
倒是文宰既然时日无多,何不贡献最后价值?
来日诸事抵定,轻尘也好多敬水酒两杯,你看可好?”
值此一刻,少真无一终于明白百里素鹤当日话中未点名的究竟指的是什么。
无怪呼百里素鹤一口咬定其会出面摆平,原来根结在这里。
缓缓吐出数字:“道是如此。”
浥轻尘眉心带煞,剑式登时风雨交加,把一个少真无一逼的有如惊涛骇浪中快要倾覆的孤舟。
沉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罢,长剑铮铮,直向其心口而去。
眼见其离心口不过数分时,少真无一突然向半仰,堪堪避过。旋即双手纳元,腾挪翻转,如苍龙出海疾袭其腹。
霎时,浥轻尘回剑抵挡,察觉到其力道可怖之处时,杀心更甚:“看来,是我小瞧阁下。”
话音刚落,但见她真元饱提,剑吐长虹,瞬间击碎强招。随即劈空斩浪,势要将人至于死地。
少真无一眉山一凛,心知此战避无可避,心念电转,亦想速战速决,久战非良策。
故不在压制毒素,沛然真元鼓荡而出。登时木屋承受不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风中寸寸瓦解。
复转守为攻,提掌欺身夺命。
“好说。”
交手刹那,方圆难承强压,一时间可谓天崩地裂,山河倾倒。
从天上打到地面,从地面斗回半空。招来往复,快,快的捉摸不及。强,强过心里对对方的预期。
忽然,两人同时低吼。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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