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心里有了计较,颔首道:“有劳。”
看来,这抚灵阁也有些意思。
只是,既然听命大殿下。又何故做出这等惹人猜疑之举?小小的花妖草精不足为奇,奇的是抚灵阁地理特殊,凡地所生,水所养,皆不可擅开灵识。
这点,身为主人的陈留不会不知。若非自己来的时机巧,早一刻晚一刻,都看不到这一幕。
思及此,不由多看了眼灾佘。
这孩子,他记得以前不是甚爱与人打交道。如今,竟也慢慢到了台前。是事情本该如此,还是有些事已经变了呢?
灾佘似有所觉,绞在一处的十指微微透露着不安,垂眸低眼小声道:“大人一路都紧盯小的,是不是在责怪小的刚才失礼之举?
若是,还请大人不要告诉验师。要打要罚,小的都认。”
说罢,竟是转身跪下,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在三味跟前。
亏的三味眼疾手快,拂袖间一股气劲托住了他,没让其真跪成,将人掺好:“小兄弟误会了,本就是在下失礼在先,岂有反过来责骂主家的道理。
倘若叫验师瞧见,叫在下如何当得起。”
正说着,陈留还真就撇下浥轻尘过来迎人,似嗔似怒道:“叫你迎贵客,没叫你偷懒。
你缠着三味大人是何道理?误了文宰大事,你可担得起?还不赶紧给陈某退下?”
灾佘瞬间面如土色,慌不迭的挣脱三味双手,快的他拦阻不及。
忙拱手朝陈留作礼,道:“见过陈验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客气,大人请随陈某来。”说罢,侧身让出过道,同时警告了灾佘一回。
“不敢当,陈验师乃是欲海天的奇人,唤三味名字即可。大人二字,切勿再提。”
陈留口中连呼谬赞,然空气中那令人不快的气息,显然暗淡的不少。大家都是明白人,皆知什么是不该问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好在这种扰乱人心的气息在见到浥轻尘后,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双方叙礼,各自落座。
陈留道:“二位都是相识,陈某便不多做赘述。敢问三味仙友,此来可是文宰授意?”
“奉家主之命,特来向陈验师请教有关人皮一案可有进展?”三味结过灾佘递来的茶,言语间尽是不卑不亢。
小口浅酌后,被他放在几上。
再看陈留时,却见对方脸上似有为难之色:“怎么?验师很为难?”
话刚落,浥轻尘赶在陈留开口之前,截住话头。大气不失温婉道:“仙友有所不知,在你进来前一刻我们刚得到消息。由此往东的青蛇涧报来消息,又有几人。
其中,一人是男子。”
“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三味很吃惊,然他都放在心底。人前,只露出些许犹疑。
落在旁人眼中,倒也恰到好处。
陈留接过话,叹道:“从收到消息至事发,不超过一个时辰。”
“可有线索?是否……也留有悯殊剑息?”一个时辰,自己尚在槿院。而底下的人不曾来报,是消息被封锁了还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青蛇涧,说是地凉人稀,倒也夹了几分青山绿水。
可说破天,居住在那里的仙者并不多,修为亦不出众。为何对方一再出手,都是选的普通仙人?
“没有,此回同样失了脸皮子,手法雷同然无剑息。”陈留内心憋闷,有苦难诉。自打小周庄一案失利,这事情就是一桩接一桩。
前案未明,新案又至。
报仇不成,反累此身。
纵观三味咋听此言,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这……这……”
最后的最后,这了半天他也没这出个因为所以。干巴巴的吞咽,只刮的喉咙生疼。
缓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莫非,凶手不止一个?”
倘若如此,那对百里公子可算半个好消息。至少,大家目光会全放在一处。
“不……”陈留刚要开口,倏寒后颈骤寒,登时话到喉咙,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改口道:“咳,浥楼主,青蛇涧你我同去,不知你有何高见?”
说罢,以袖遮掩,端起自己的茶低头浅尝。
却被自己微颤的手,刺痛双眸。
浥轻尘眉目微转,自有一股体态风流,如出芙蓉,娇而不妖,美而不俗。但见朱唇轻启,道:“验师抬举,那轻尘就说说自己的浅见。
撇开私心不谈,想来二位也明白自我生还以来,欲海天从来不缺乏素鹤系轻尘杀父灭楼仇人的言论。
虽曾在萧老四等人面前讲清,然信者自信,不信仍不信。
虽不解为何“悯殊剑”息在王城出现,但轻尘相信绝不是他。至于青蛇涧,死者四人男女皆有,手法相似,却无关键的剑息。”
“浥姑娘此话,是坚信百里公子清白凶手另有其人啰?”三味挑眉,沉吟反问。
道:“我虽能理解,然恐怕不足服众。而且,这与案情而言并无多少有用价值,不是吗?”
浥轻尘侧身轻提杯盖,徐徐呼气,道:“是,不过轻尘这么说,也有轻尘的理由。
仙友,可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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