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年从钟羽这里得知事情始末,顿时怒上眉山。自己坐在家里算计别人,没想到转身让自己的属下坑了。
来不及头疼之后殿上怎么应付菰晚风找茬,先让钟羽带人去截杀百里素鹤。
钟羽立即抬起头,脸上闪过一抹意外。是他钟某人改时来运转?还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回过神,叩谢道:“多谢司主。”
说着起身便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远就给再次叫住。
顿时略带几分不安道:“司主,还有其他吩咐?”
“你过来,我有几句交代给你,切记办好它。”百里流年忍下喷薄的怒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些。
庶几,钟羽颔首悄然退出白蘋怒涛。
剩下百里流年在屋内暗生闷气,看向炭火盆的目光,就跟淬了毒一样,泛起森森寒光。
要不是自己麻烦缠身,加之里面再三盯住先别急着弄死百里素鹤,他恨不得亲自去结果了对方。
留他素鹤多活一日,自己这边便多一分变故。时长日久,恐将夜长梦多,这并不是个好的兆头。
然现在……看看已经有些微微发白的天际,眸中的寒光被一点点敛去。提起前襟略微整理,两手扫过一丝不乱头发,再顺势抚下。
时间似乎随他的目光突然凝滞,又好似突然被解开禁制,一瞬间,又恢复到正常。
随着双手放下的刹那,大步流星的踏出庭院。
出得百里家,径向……王宫而去。
谁都知道,今天注定不是个太平日子。百里流年知道,菰晚风知道,少真无一也知道。
包括在路上急急奔袭的素鹤、邹寂人,亦清楚。
邹寂人回眸看向身后,景物虽如浮光掠影般消失,但他可没心情欣赏。道出自己的担忧:“咱们一路出城,诸事顺当。
你不觉得,这中间委实透着古怪?”
素鹤并不回首,仍是催元疾赶。后面的邹寂人二话不说,悄然跟上。
忽听他道:“后不见追兵,必是在前路埋伏。”
“何以断定?”贸然说这话,会不会太武断?或许,是文宰手眼通天,真就瞒过对方也不无可能。
素鹤神色凝重,道:“百里流年岂会放我安然过去?我与他之间即便没有欲海天横在中间,终也是无法化解的死仇。
而论手眼通天,欲海天内谁能和监察天司一较高下?
不在一开始堵住,自是为了在最关键的地方截杀?
说白了,他是警告我。”
“警告?”
越说邹寂人越糊涂了,既然你二人之间如何皆是死仇,那他百里流年在一开始将你击杀不是更好?
万一监察天司的人要是没留住你,岂不反坏他自己的事儿?于理,说不通呀?
素鹤忽然顿住脚步,按下云头飘落林中。邹寂人见状,赶紧催元蹑上,前后脚的功夫,亦进入密林。
抬眸,狠狠的看向林深处道:“还真让你说中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素鹤漫步林间,嘴角处勾出一抹清冷,道:“慢说我之过往你已大概清楚,就是不知,我亦不打算瞒你。
他之警告,无非逼我回头。”
“为何?”邹寂人心惊了一下,素鹤的事情他当然有所耳闻,日子久了缺云子、云行雨俱对自己坦诚以待。
是故,素鹤这话说的并不冒昧。
只不过,他不明白百里流年的为何要如此费心布计?
“无非是有人睡不安稳,惦记着我身后是否还有他人。逼我回去,自是想我们一网打尽。”
邹寂人猛不丁问到:“那你有吗?”
素鹤迎上其探究的眼神,继而扫过晃动的枝叶,道:“你说呢?”
“我……”邹寂人话音尚未脱口,忽的素鹤猛然手捻剑指欺身上前,厉喝道:“散。”
话音刚落,剑指点中邹寂人眉心,一股浩然清气灌入其中。霎时,一道烟雾聚成人形,眨眼遁入林中。
随即,林中悉悉索索之声四起。
定睛看,却无人。
邹寂人晃了晃尚有几分眩晕的脑袋,抚额道:“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咱们说到哪儿?
嘶……我这头怎么晕的紧?”
心想别不是中了暗算,自己并非手无缚鸡之人,怎会无端端的头晕?
抬眸想给素鹤提个醒,却发现素鹤面色阴沉的厉害,干巴巴的咽下口水道:“听我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君子报仇不在一朝,等过了此处咱们再做计议。”
“不用,暗算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
“什……什么意思?”邹寂人觉得自己越听越摸不着北,是他中招太深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话音刚落,三三两两的人自虚空中踏出,激荡的涟漪被人霍然撕出一道道口子。
“意思就是,要么回头。要么,把命留下。”
邹寂人闻言,心头一惊。
猛然回头道:“你是何人?围堵我二人,究竟有何目的?”
钟羽心头恼火的紧,刚刚那一下子本来打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不料对方出手毫不留情,抬手便是灭了自己暗鸦。
斜眸示意手下驻足止步,再不冷不热的嘲讽道:“小小柳心斋不入流的狗腿子,你以为抱上他的腿,便有资格同我说话?”
说完,目光赤条条打在素鹤身上。
“你……”邹寂人语塞,一时让人戳着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