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能得姑娘若此,那自是再好不过。”说着,便要作礼道别。
忘忧娇嗔的拍手,揪着锦帕在指尖乱绞一气,道:“还真是无情呢,我命杏儿让人给你做了几样爱吃的点心。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好了。
你这坐不到一刻钟就要离开,可见有多不想看见小女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点心做好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闻言,她看着素鹤很是幽怨缠绵的道:“进来吧,你再不端上来。
只怕……”
“只怕什么?”杏儿端着几叠点心,用肩膀小心推开一边门,然后侧身踱进房内,再慢慢的把门顶上。
走到桌前,将点心一样一样分开摆好。
“杏儿,你家小姐我好不好?”忘忧起身越过素鹤,牵起杏儿的手,吓得小丫头茫茫然不知所以。
目光无意碰到素鹤时,还以为自己的小心已经被主人看穿。
登时血液退近,白着一张俏脸磕磕巴巴道:“好……好……好呀。小姐……小姐自是最好的。”
“那……小姐让你做的事,你是不是都会去做?”
“当、当然。”
忘忧翻手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蹭的抽出半截。登时寒光耀的杏儿本能往后急退,却没有闪过危险的逼近:“小、小姐,你这、这是?”
自己一念之差,当也罪不至如此呀?
她是有过心思,可这不是还没开始它就已经阵亡。难道错了,连悔改则不行?
素鹤到底是不忍,不忍看忘忧拿一条无辜的生命开玩笑,道:“够了,你这是做什么?”
其举动点燃了他心中的不快,曾经溪芫为了目的也是如此不择手段。与狐天音勾结,连同天后设下陷阱迫害龙三。
虽然这些都是时过境迁后才查出,但不妨碍他对此深恶痛绝。
忘忧愣了片刻,才将匕首插回去,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想叫杏儿削削果皮,你怎的生这么大气?”
她显然是明知故问,因为她就是有意做出种种。为的,便是要激发溪芫在其心里的位置。
她要一步步的完成,一步步的让种子在某个地方抽根发芽。
话音一落,杏儿险些瘫软。
扶着桌子小心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奔出房间。
“跑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主子苛待人,唉……”忘忧看似幽怨的回眸叹了一口气,而后眼含粼粼波光,点点无辜的将目光移至素鹤身上。
道:“公子这般不问青红皂白,是不怕错怪后悔吗?”
“百里素鹤,你会后悔的。”
多么相似的两句话,如同两道闪电惊雷在他脑海来回交织。
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划破黑暗,带来一丝清明。他明白了一件事儿,不管忘忧是不是溪芫夺体重生。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溪芫的魂魄当初逃过死劫。
进而不是藏身忘忧体内,也是和忘忧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他看着桌上几碟子精致的点心,确实无一不是他所喜欢的。上前捻起一枚放入唇齿,轻轻的咬下。
味儿还是那个味儿,打量着手上的点心道:“能和我说说,姑娘是如何知道此物怎么做的吗?”
“我……若是说,是它告诉我的,你信吗?”忘忧牵起素鹤的手,慢慢的摸上自己的脑袋。
感觉到素鹤想要抽离,随即顺势将脸颊在他的掌心,双手紧紧的掣住,道:“怎么?我就这么让公子嫌弃?”
“不是。”
他其实不讨厌溪芫,但也谈不上男女之爱。与他而言,溪芫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既不爱,又无法忽视她的存在。遇事,总是对她格外的宽让三分。
至于原因,则恕他不能言明。
忘忧可不打算让他缩回龟壳,三邪与照红妆的任务她总得达成一样。完成的好了,才能未来的变数中给自己多挣一分保障。
不然这两边,哪个都是捏死她的存在,她拿什么给自己搏希望?
道:“不是?那是什么?你告诉我?”
她的眼中有委屈,有倔强,有不甘,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心疼模样。便当年某个夜晚,也是有人如她一般问他。
“为什么?”
那为什么呢?人和人之间,其实有太多为什么。有太多能解释和不能解释,能解释的还好。不能解释的,它的答案永远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这是个无解的题,当年素鹤没回答。
而今,他同样不答。
左手将点心放回碟中,不露声色抽出被禁锢的右手,拱手道:“多谢姑娘解惑,我会在望云客栈等姑娘的答复。”
说罢,从旁绕开,径直离去。
忘忧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再回眸看向敞开的房门。拂袖一舞,风情万种的飘回床上,斜靠在枕头上。
两指夹住一缕青丝慢慢的滑下,待至尾端时夹起放在鼻尖轻嗅,露出迷醉的深情。
“百里素鹤,你能逃到哪里去?
只要你一日放不下这张脸,你一日都会被我的罗网缠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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